华林当然不是在刚才的战斗中被震晕的,他既然一手藉着“傀儡夫人改造计划”把那妖物放了出来,自然没有变身成伤亡数字的打算,不管这伤亡是由那妖物、由肖在礼等众长老还是由肖银云造成的,他都敬谢不敏。他在离开孤梅院之前本来已经准备了好几个计划,出来一看大致地形,就明白肖家的老祖们对他的警惕真是十足,别的不说,就这片无树无水仅有遍地巨石的乱石滩,就是一个最好的天然监狱,从风化的痕迹可以看出,这监狱自然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他记得肖如韵曾经对他说过,肖家修炼的仙术乃木水二脉,左近的仙家也差不多,想来是用以囚禁肖家的犯罪修士所用,让他们得不到功法上的增幅。
他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孩,只学了点“那也配叫功法”的步天歌,竟然也被塞进了这占地广大的变相监狱,肖如韵之前还说要力保他能在族中找到一个愿意娶他为妻的修士,现在看来,携他前来的肖家老祖,城府可是够深的,装作随便找了个荒院把他丢进去不闻不问,其实这荒院是个大监狱的中心位置――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某人路上捡了只秃尾巴小猫,往帆布兜里一塞就拖走了,到家塞进了结结实实的铁笼还在周围缠绕了若干条铁链挂了十来只几十斤重的大锁――你觉得这是捡只猫回家的态度吗?
等他明白了前因后果,再想到马管家等人蹩脚的出现,和肖如诗的“路过”,他几乎要笑了起来,肖家为他设计的陷阱真是不错,就是一个为羚羊设计的陷阱做得再精巧,又怎么能陷住飞鹰呢?冷落、白眼、讥笑,有意无意的贬低,暗示只有某条堕落的出路,确实有可能击垮一个没有后援的小孩子,甚至一个成年人,但是一个巫师,哼。
只可惜自己放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家伙。
他躺在巨石后面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因为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能被派遣到双河县这种鸟不拉屎几十年都没有仙官驻扎的偏远地方的仙官,在家族中肯定是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后来在与马管家等人的交谈中,他进一步确认了,肖如韵在以武力定排位的肖家,地位很糟糕,差不多已经是快连“肖”这个姓氏都要保不住的程度了,所以导致他对肖家的平均水平,有了一个严重的误判。
幸亏这误判很快由几名长老以生命为代价纠正了,同时也让华林有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发现。
“如韵姐姐怎么会在小比中排到九十名之外呢?以她的实力,这不应该啊――我必须设法告诉她这一点!”
现在他也只能想想,他连这乱石滩还出不去呢!
等到肖银云现身,他知道这场大戏差不多已经接近了尾声,之前趁乱还没有人注意到他,而在真仙面前,想要隐匿身形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采用了一个最简便的办法,将后颈在石头上轻轻磕了一下,顺势屏蔽了许多感官的知觉,只在灵台最深处,留了一丝清明。
这本是盗贼熬刑的技巧,他学到后从未用过,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却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