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抹上拌稻草的灰泥可以随时修补,不怕风雨,可以用很多年呢!”
正说着,山上火焰已经冲天而起,前营的人在山上、山下一片欢呼雀跃,连村里的老少都站在寺外看热闹。
这年头没什么娱乐,一场大火也能让人兴奋好几个月。
他们玩得开心,山下游三江等众匪不知就里,纷纷跑出来看。
“这是怎么回事?朱校尉已经攻破寺院了?不像呵!”游三江纳闷,打破头也想不出来所以。便命:
“去,找个胆大点儿的凑近些瞧瞧,看那伙儿在上面做什么呢?为啥点火?”
于是真的有个匪兵,壮着胆子走到官道中央。那上面的人也不理他,看了半天不得要领,遂返回大营来报:
“将军爷,他们在山上盖了栋房子,不知为什么又一把火将它点了。小人也看不懂,回来请爷示下还要不要继续盯着?”
“算了,你回去歇着吧。”游三江打发走这人,对手下道:
“山上的动静往往出人意料,我看那带头儿的绝非好相与之辈。你叫兄弟们今夜都警醒些,离这么近莫要被他偷了营。
再派人去和朱校尉联络,他那边怎样了倒是叫一两只腿子来回话呵!”手下连声答应。
话说朱校尉等五百人被游三江留下,百无聊赖。朱校尉和几个手下想招,抓了几只老百姓的鸡来,圈个篱笆斗鸡玩耍。
赢了高高兴兴,输了的鸡便丢给侍寝的婢女去杀来炖了吃。见游三江连夜派人来问,弄得兴头上的他老大不高兴。
“他把老子丢在这里两天,还派个人回来训老子。扯淡闲的!”
这晚鸡吃得肚圆,冯三回来了。朱校尉便叫他过来回话,先劈头盖脸骂:“你个死飞贼躲哪里高乐去了?害爷在这里傻等!”
冯三赶紧一脸委屈地跪下:“朱爷,咱这不是奉将军的令去找路了嘛,可不敢闲着。你看这身上衣裳被刮得,都成烂布条啦!”
这姓朱的原是个卫所的弓手,还做到小旗官。打仗的时候见情势不对便射死自家百户降了娄自时,又积功被封校尉。
在他们规矩来讲,校尉可以带八百到一千二百人,且可单独行动。北上偷袭粮道的主力是他部下,这也是游三江对他很客气的原因。
但是人家是“将军”呵,地位比自己高,只留下五百人,不是变相夺权?这让朱校尉心里憋着股气。
听冯三提到什么“将军的命令”他很不爽。“你把游三江当祖宗,老子可不吊他!”他鼓起眼来威吓。
“这……。”冯三立即意识到说错了话,扬手打自己个耳光:
“小人嘴笨,校尉别在意。不过小人寻得了小路,最后头功不还得落到您的手里?”
“嗯?”朱校尉眨巴两下眼睛乐了,附身问:“怎么,你真找到那条小路了?”
“托您的福,我差点就走到灵岩寺里去了,没人察觉。”冯三嘿嘿笑道,神秘兮兮地凑近些压低声音说:
“我带您悄悄摸过去,咱们干掉岗哨占领寺院,先控制了粮草、武器、甲胄、军饷这些,然后从背后给他们一刀。
等将军赶来,说不定仗都打完了。那时,您交给将军多少他都得笑呵呵地接着,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校尉哈哈大笑,马上又换了副凶狠的样子问:“你这么‘帮忙’,可是有什么算计?”
“算计谈不上。”冯三拱拱手:“小人和将军同乡,投奔他本想得些富贵。
<b/> 谁知将军眼皮也不夹小人,动不动就要打、要杀。小人实在怕得很,想改换门庭投到您的门下。
您可是跟着娄帅的正牌子校尉,哪像他不过是个来依附的,娄帅高看给他个‘将军’的名号。
这条路就是小人的见面礼,送您场富贵,帮诸位弟兄们谋个实惠。
求您将来收了小人!小人定衔环以报,保您登上将军之位!”
“这可是你说的,要保朱某登上将军之位?”
“包在小人身上!”冯三毅然决然。
“好!来人!”朱校尉心情大好:“传令下去,明早五更造饭、卯时出兵!
我要给那伙不知死活、害死四百弟兄的东西一个狠狠的教训!看他们还敢和义兵作对?”
这些人起事反抗官军都是自称义兵,但没有纪律、法度的约束。
武力滥用带来后果,就是开始妄杀害无辜、抢夺财物,也是士绅们定性他们“乱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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