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七部,各设都指挥使一名、都指挥同知两名、佥事两名,指挥使若干。
王相、副相与左右长史,以及各部郡王、公、侯、都指挥使、同知,皆由卿提名,长史及都指挥佥事以下由卿用玺任命提交京师备案。如何?」皇帝边说边走回御书案后坐下。
乞蔑儿汗有点没听明白,旁边的克伦和汪有年一通翻译他才恍然大悟,高兴地立即双手按在心口上躬身道:
「陛下英明伟大,乞蔑儿从此愿意永远做您做值得信赖的篱笆,看好大草原上所有的牛羊!」
赵拓大笑:「瞧,其实用刀枪打来打去这么多年,真不如咱们面对面好好喝顿酒、畅谈一番来得好!
我说大汗,你说的在大同、宣府和榆林各设立两处互市的事情,看来是与辉拉部已经打过招呼吧?朕准了!
你回去派人告诉色延,如果他愿意入贡,朕也给他开两处互市,有利益要大家均沾嘛!」
「一定转达、一定转达,色延人肯定愿意,我也会告诉辉拉部,让他们尽快来朝见陛下!」
「嗯,如果他们两家愿意来,朕希望他们把自己最美丽的女子带来,朕还有两位兄长可以纳她们为侧妃。」
乞蔑儿汗眼睛一亮,立即和儿子互视一眼。「明白了,请大皇帝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好!」他高兴地回答,脸上泛出红光。
妙啊,如果能够嫁一个女儿给皇帝,那么乌拉部在草原上的地位就不可动摇了!他有十一个女儿,七个尚未嫁人。这事今晚就商量,明早立即派人回草原去!
「陛下,此事似有不妥。可否容臣等商议?」韩谓实在忍不住,上前行礼后说。
「爱卿,朕的身边不是也有朝鲜来的莲嫔吗?有何不可?」赵拓心中冷笑:「外藩尚且能如此,何况草原诸部?朕看可以比外藩等级更高些,王礼部以为如何?」
王甘正低头琢磨菜品,听到皇帝叫自己,猛地抬头:「臣在!」
他刚才却走神了没注意韩谓在与皇帝争执什么,求助地拿眼一扫正落到旁边的朱瞻墡身上。朱胖子装作吃茶,用衣袖挡着无声地动动嘴唇。
王甘醒悟,心想原来陛下想尝尝草原美女,上我这里找法理依据来了。
他故意郑重地起身、趋前、叩拜,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启奏陛下,臣以为乌拉等部一心向化,尊儒求学,是应该向世人立为榜样的!让叶儿羌、克尔各等各部看看我天朝的宽容气度。」
「诶,王尚书糊涂了,岂有为气度而坏制度的道理?」韩谓甩手道。
「唉,是首辅糊涂了,哪有制度禁止皇家迎娶外藩女子的道理?」
「这……。」这下子韩谓卡住了。
「王卿,汝熟知典故,以往可有皇室与外藩通婚的前例?」赵拓问。
「陛下,往远了说,东晋孝武帝司马耀之母李陵容便是昆仑奴。
再看唐朝,英明如太
宗李世民,其祖母独孤氏、母窦氏、皇后长孙氏无一不是胡人血统。.
即便本朝,太祖皇帝、太宗皇帝身边都曾有交趾、朝鲜妃嫔,太宗皇帝第七子封肃王,其侧妃即出自克尔各部。
故而臣以为皇家、宗室与内藩、外藩通婚事早有先例,只是习惯上不立为皇后、正妃即可。」王甘引经据典说得韩谓哑口无言,郑寿暗自摇摇头。
「如何?王卿为礼部尚书,熟悉典故律条,朕以为奏对甚善,从此便援为永例吧!」在臣子们的唱颂中,赵拓非常满意。
今天他要达到的目的,想获得的尊荣一点没少,并且在驳回韩谓之后,皇帝的权威肯定在众臣心中又增强了几分。
走出垂拱殿,郑寿来到韩谓身后低低地埋怨:「首辅今日怎么了,一次次急着出头?你看谢某装聋作哑一言不发,你这时跳出来阻拦陛下,又是在外藩当面,何其不智?」
「我若不说话,明日那乌拉部就会塞进来个娘娘你信不信?」韩谓争辩。
「那又如何?」郑寿摇头:「就算他封个贵妃,难道不好么?天下人都会看到、知道自己的皇帝封了个厄古人高高在上,自然会有说话的人,你着什么急非要犯颜直谏?
万一为此和陛下顶牛,阁下不做这个首辅也罢,我等一众荆湖官员如何自处?」
「我若得罪了陛下自领其罪,又关汝等何事?」韩谓梗着脖子不服。
「你忘了,襄王被废,世子改封彭王迁居昌邑!这时候咱们还不夹着尾巴做人,难道还送上门去招人家烦?」他见对方不语,叹口气:
「我等皆以公马首是瞻,公若失蹄……。望公今后切切不可因一己好恶而开口,切切呵!」说完供拱手扬长而去。
这时在台基的另一侧,谢敏洪和费劲等几个江南籍官员一起说话。当有人说起陛下没有收那枚玉玺殊为可惜时,谢敏洪微笑着转头看向费劲:「又来(费劲字)老弟,你怎么看此事?」
「陛下高明!」
「哦,此话怎讲?」
「这块玉玺是个宝,草原诸部谁不想要?
哪个拿到手就代表着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持厄古大汗逼其它各部低头,又或者行那孙吴割据般的故事。
但它又是个烫手的山芋,因为各部都会将矛头掉转,实力不够的很快就会被削弱甚至吞并,就如乌拉部现在被太师托必古操弄那样。
陛下不要玉玺,是将这宝贝留给乌拉。
托必古这两年发展甚快,玉玺留在乌拉看上去是陛下承认了乞蔑儿的汗位,甚至通过他影响、控制草原,但其实也是给乌拉带来了所有的敌人。
活还是死,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所以说,陛下英明!」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谢敏洪嘴角微微上翘,点拨似地告诉大家:「看事物不要看表面,而要看实质。就如同看书要能读懂纸面下面的字,是一个道理。」
崔业(大理寺右少卿)和扬中(工部左侍郎)、孙凎(吏部左侍郎)三个走在一起,他们是新进崛起的「青壮派」代表。
听了费劲的评价,崔业问:「二位,你们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不?」
「莫在私下议论,免惹是非。」孙凎用眼往两边扫扫:「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处。咱们且出去以后找个僻静场所细说。」
「陛下英明呵,」扬中发出感慨,看看二人的目光笑起来:「他这句倒是说对了,陛下年龄不大,但最近两年处理政务的情况看确实英明之君也!
你们看《议立矿山生产保障法》、《议诸州府团练组织、训练与使用》、《议官军兵器、被服民间工厂营造》、《议民间商会、会社出资、组织与经营办
法》、《议港口开放与海关设立办法》……。
这一项项都是前所未闻,但非常实用的举措。
我就纳闷了,陛下从哪里知道这么多、懂得这么多的呢?唉,不管怎么说,咱们恐怕是遇到明君喽!」
「是呀,所以二杨那样的女干臣才在朝堂呆不下去!」崔业咧开大嘴笑。
「嘘……!」孙凎做个禁言的动作。
「呃,我说错了么?那好吧,咱们且看着,这朝中的女干臣是不是越来越少……。」
「嘘、嘘、嘘……!」孙凎几乎气急败坏。扬中和崔业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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