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虽然乍一听来会觉得很荒唐,很不可思议。
但所有的荒唐和不可思议,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那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顾瑾言对柳夭夭的容忍度一再扩大,最后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自己才陡然一惊,自己竟然为她做了那么多次破例。
回到国内,柳夭夭听得懂大家的话,她的安全感便大大加强了,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整天都要粘着顾瑾言。
而且顾瑾言要工作,也根本不可能带她。
那是十一月份的时候,顾瑾言在剧组拍戏,最后一场杀青戏,大冷的天,他却不得不穿着单薄的衣裳,在雪中完成拍摄。
拍完后,杀青了,他就病了。
他病的时候,除非需要做手术,不然绝对不会去医院。
他也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的病情,他只会一个人默默地熬着。
然而,当晚后半夜,他就发了高热,身体忽冷忽热,烧得迷迷糊糊的。
他感觉有人似乎一直在用毛巾给他擦脸,擦身,他身上原本汗涔涔的衣裳,也被人扒了下来。
有人还捏开了他的嘴,给硬塞了几颗药,他很是排斥,但最后硬是被那人捏着下巴灌了下去。
早上,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个人。
那人紧紧挨着他,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身上,顾瑾言浑身一僵。
他看清了那人是谁——柳夭夭。
她竟然跑到了片场,找到了他的房间,还爬上了他的床。
他一瞬间很生气,这女人之前那么装疯卖傻,果然就是为了爬他的床。
然而,在他要爆发的时候,这个八爪鱼似的抓着自己的女人突然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伸出手,直接探到了他的额头上,“你醒了?啊,怎么还是那么烫啊?”
顾瑾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这才感受到,真正在烫的是她。
她被自己传染,发烧了。
她的脸蛋红红的,眼皮沉重,眼神迷离,几乎挣不开来。
顾瑾言眸光一扫,看到了床头柜上那已经被拆开的药,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她昨晚是在照顾自己,所以才把自己折腾病了。
最后顾瑾言是把她带去了医院,医生给她打了一针才退了烧。
当一个人,一直都独来独往,那么,孤独对他来说便如家常便饭那般,并没有什么稀奇。
但当一个人,身边有过别的热热闹闹人,再想回到以往的独来独往,就会觉得四周都很静,静悄悄的,怎么都定不下心来。
他又有了新工作,这次是要离开京市,而且至少得春节才能回来。
因为要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柳夭夭并不方便跟着,他也并没觉得自己与柳夭夭的关系,做什么都要把她带上。
但是真正离开了她,身边没了她的叽叽喳喳,晚上睡前,再听不到她在自己房间中平稳的呼吸声,早上醒来,再见不到她乱七八糟毫无形象的睡台,顾瑾言失眠了。
以往他从来不会出现状态不好连累大家拖延进度的情况,但这一次,他却破天荒的接连被卡,而且还是卡在很不应该卡的地方。
顾瑾言在终于忍不住给柳夭夭 柳夭夭打了电话,在终于听到她的声音时,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