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还正在回味宁无恙与沈幼初的互动,努力从中确认二人关系莫逆时,一道金属亮光反射照在他的眼上,再看到宁无恙上马时从未见过的姿势与流畅程度,他顿时大吃一惊。
那是什么?!
秦时见宁无恙主动踩下去的样子,不像是别人暗中设下的埋伏,再加上马腹上多了一块皮革阻拦,因此不会让马腹受伤,将人甩下马背来,先是松了一口气,可当看到宁无恙用力一夹马腹,吓得脸色剧变。
“宁诗仙脚下踩的是利器!快阻止他!”
根本没有人动弹。
连在现场指点着宁无碍继续学习马术的江洋,甚至还颇为自豪地看了一眼秦时。
他昨晚睡得沉,没被烧烤的香味唤醒,醒来后便听徐大人的手下提起,昨晚自京城来了一位龙卫,专门护卫宁先生的安全。
此时看到这位京城来的龙卫,面对马镫时一副从未见过世面的样子,他觉得,等陛下见到马镫的作用后,应该也会是同样的表现。
“怎么没有人拦他呢?”
秦时还在迷茫中,看到宁无恙早已跑出去老远,而且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在马背上的宁无恙,却因为双脚踩着的金属铁片,身体完美地贴合在马背与马腹上,根本看不到任何坠马的风险。
这让他顿时双眼一亮,明白了那金属铁片的用意!
只是他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奇巧之物,他在京城根本没有见到过,却在江南见到了!
比起宁无恙与沈幼初可能有瓜葛的这种小事,这种金属片,才是最应该汇报给陛下知晓的存在!
“吁~~”
等到宁无恙掉转马儿跑回来,在距离沈幼初十步远的时候来了一个勒马急停时。
秦时也不管宁无恙正在摆造型,迅速冲了过去,挡住了沈幼初拿手比划着定位的视线。
“宁诗仙,你的马为何在身上拴这种金属片?”
“这不叫金属片,这叫马镫,江洋大哥,你还不赶紧向京城来的龙卫大哥,解释一下?”
好不容易悬停的宁无恙,眼见马儿前蹄落下,沈幼初一脸郁闷的表情,他也不由得郁闷起来。
没办法。
他只能再跑一圈了。
“秦时大哥,关于马镫的事你问那边指点我三哥马术的江洋大哥去,我还有正事,先走一步,驾!”
……
西夷馆,东厢房。
笛卡那多睡到太阳偏南,才睁开双眼,定睛看了一眼外面高挂的太阳,还有些恍惚。
“没想到我年过四十,不似年轻人那般倒头就睡,在西域时枕刀不能安眠,来到这大兴的京安城,反倒睡得踏实,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都起不来。”
守在旁边的近身护卫,听到他的这番自嘲,连忙笑着说道:“定是将军一路舟车劳顿,又加上为了促成比试一事,各方周旋,劳心劳力所致,多休息几日才能缓过来。”
笛卡那多闻言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是劳累的原因,而是心安,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守着高大而固定的城墙,不必担心河水暴涨或干涸,明日会吃不上饭,更不用担心外敌来犯,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我这是入乡随俗了。”
近身护卫听到这个解释,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羡慕之情。
他是第一次来大兴的京安城。
刚记事起,他就听族中的长辈提起过。
在那遥远的东方,有一座满是黄金与宝藏的城池。
那里的人们穿着华丽的丝绸,喝着清水琼浆,有最悠久的文明,也有最美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