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位于前头领路的河野停下来,疲惫不堪的倭人们,这才跟着得以喘息。
此处正是接连一片即将枯萎的私人荷塘的活水处,不远处还有护院来回走动。
再往前游二里地,便能到护城河。
河野跃出水面,坐在塘中突起的假山上,一眼便望见了不远处的城墙。
这时,腰后突然一阵冰凉,他抹了把脸上凉幽幽的湖水转过头去,便看到岩佐三郎探出头来。
“河野桑,谁让你停下来的?!”
岩佐三郎声音里满是怒意。
河野见他如此不上道,只能压低声音解释。
“岩佐君,大家一口气游了这么久,身体疲累,若是前方平安通过也就罢了,如果发生意外,或是护城河今晚因城中发生变故,守卫森严,我们还要潜伏于水中等待时机,我认为大家休整片刻再出发,能够预防更多的危险。”
这番有理有据的话,让岩佐三郎无法驳斥。
但岩佐三郎也没把这个拉拢人心的机会让给河野君,反而在看到大家愤怒不满的眼神后,趁机甩黑锅。
“我让河野桑你在前方领路,就是想让你合理判断何时该休息,没想到你水性比我们好太多,游到了这里才让大家得以喘息。”
****!
河野都想爆粗口了。
可想到此时团结最重要,不是和岩佐三郎争功的时候,便硬生生的忍住,假笑一声:“岩佐君说得对,那么我们就多休息片刻再出发。”
岩佐三郎正好也游累了,窜到假山石块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梆梆梆!
直到不远处传来打更的声响,靠在石头上休息的倭人们犹如惊弓之鸟,吓得全部一个激灵,不敢再休息了。
“河野君,我们还是尽快出城吧。”
有人颤声开口,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不等岩佐三郎回复,便全部潜入水中。
可能是在水里泡得太久了,不知为何,他们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既然大家休息好了,我们中途不再休息,一路到护城河去。”
河野正说着,前方负责打探的两个倭人掉转回来,朝着这边比划了一个手势。
再次无声地潜入水中。
河野顿时精神一振,对着岩佐三郎汇报。
“岩佐君,前方直到护城河这一段,都没有异象。”
“那是当然的,我的计划绝对不会出错。”
岩佐三郎不遗余力地秀着自己的优越感,丝毫不提这个计划,其实是安缘彻治为了将银子一两不差的送出去而制定的。
反正安缘彻治死了,有功劳是他的,有罪过是死人的。
河野面对岩佐三郎的自夸不予置评,马上扎入水中。
他此时可不管什么功过,他只有一个想法。
出城!
……
城外的护城河路段。
余峥嵘领兵距离水面十丈开外的地方,按照宁无恙所说的,准备好了弓箭与火油。
做好准备已有一个多时辰,除了从护城河里跳上来几只青蛙以外,实在没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人。
但凡换个人在这里坐镇的话,余峥嵘早就留下几个弓箭手候着,自己带兵冲进城里,去帮着江宴抓细作去了。
“宁……”
“嘘!”
就在余峥嵘打算第三次询问,倭人到底要几时来时,宁无恙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此时,靠近水边的宁无碍精神一振,连连退后,悄然站到了宁无恙与余峥嵘之间。
“水下有声音。”
几乎是宁无碍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自城墙跃下。
正是追踪岩佐三郎与河野的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