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初当即嗔了她一眼,伸手去挠季谨腰间的痒痒肉。
“谨儿敢取笑我为宁公子挑选兵器的心情,你不也是没睡觉特意跑来看着吗,敢笑我,再笑我,信不信我把你给季伯父写信,让他同僚去冀北道找钢铁与炼铁好友的事告诉宁公子?”
季家原是将门之后,跟随老皇帝当朝为官才改成了专走文官的路子。
季尚书以前更是翼北道的刺史,在翼北道故友遍布。
大兴钢铁十之七八都来自翼北道,治铁锻造的能手也大多聚集在那里。
季家不需要什么神兵利器,季谨写这封信的用意,沈幼初拿后脚跟猜也能猜得到。
除了是准备着等宁公子考中武举,好给宁公子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之外,不作他想。
哼。
“好了幼初,我不笑话你了,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宁公子,信刚送出去不久,还没有回信呢。”
“怕什么,反正我们也要一起去京城,到时候让人把器具带铸造师一并送去京城就好啦。”
沈幼初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清楚,不该说的不说。
当然了。
她也有私心。
今日可是她特意送礼的日子,不能让谨儿的惊喜,冲淡了她给宁公子准备礼物的喜悦心情。
对不起啦谨儿,谁叫我家兵器库是现成的呢。
沈幼初正想着,眼角余光瞄到一杆长枪。
她拎着裙摆凑上前,伸手比划了一下高度。
这杆长枪比她高出一头,远距离前,只是一杆光秃秃的黑色长枪,除了有一阵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十分的朴素。
但走近了就能发现,这杆长枪枪柄上的花纹繁复,且线条极其流畅,浑然天成似的,但因此枪身起伏,难以辨认出上面的图案。
她踮起脚尖,从枪头以下顺着线条往下看,终于看清楚了上面的图案。
“是流云?!”
“好美的流云,还有大鹏展翅点缀其中,虽身藏流云之中只露出一截翅膀与眼睛,可这突出的眼睛,实在是传神。”
这杆黑色长枪除了铸造的工艺极高,它还极具艺术性。
她脑中闪过身穿蓝色胡服锦衣的宁公子,骑在马上手持这杆黑色长枪,使出宁家枪法朝前刺去的景象,伸手捂住好像被刺中的心口。
帅气!
沈幼初都忍不住手痒,想让梅香去取画具,将这上面的图案临摹下来了。
“咳咳!”
这时,一道假咳声从身后传来。
沈幼初捧着心口扭过头去,看到宁无恙正穿着一身蓝色锦衣站在身后,当即眼冒亮光。
“宁公子,你来得正好,我给你挑了一杆长枪,你快试一试!”
面对着沈幼初盛情邀请,宁无恙有些心虚。
沈小姐你是挑了一杆吗?
院子里放了三杆百斤重的长枪,看上去就有百斤以上的重量,他是一杆都没敢拿。
长枪与长刀那可是宁家擅长之物,他怕他拿不起来,给宁家丢人现眼。
沈幼初见他迟疑,伸手摸着流云的线条,嘟着嘴问:“宁公子你不喜欢我给你挑这杆长枪吗?”
“喜欢,沈小姐无论给我挑什么我都喜欢。”
宁无恙看了眼那杆黑色长枪,低调奢华有内涵,挺好的。
就是看着这么黑,比他院子里那些铜枪、银枪和钢枪还要沉上许多。
可再看沈幼初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在美人面前逞一回能。
他双手握住这杆长枪,在心里默念:枪兄,赐予我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