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恙这个诗仙,是一点儿的水分也没有,大兴人主动舍弃军籍多年,重文抑武多年,朝堂上的求和派占了半数之多,可谁能想到,他仅凭一句报国诗,便能让这些才子们不顾性命之危,也不顾文武有别。”
难以想象。
若是真的打起仗来,宁无恙再做几首诗煽动人心,会是何等的场面。
只怕他一首诗词问世,数十万学子纷纷能弃笔从戎!
“愿得此生长报国,何须生入雁门关!!!”
耳边传来阵阵高呼声,齐扎尔将帽沿压低,对着看呆了的副手向前摆了摆手。
“走吧。”
此地有金陵诗仙的威名在,就算是卷土重来,也难成气候。
走吧。
去那京安城。
去那朝堂之上,人心各异之处,才能够掣肘得住这位金陵诗仙的才华。
更何况,他们还有大兴的强有力的帮手,还有国师即将到来,总能置宁无恙于死地。
城楼处,护城河边。
拉着粪车的老者矮瘦老者,目光凶狠地盯着人群之中的那个蓝衣少年,看了片刻后,才佝偻着腰背,拉着粪车慢慢地往城中走去。
想到河野君与岩佐君他们随身携带在竹筒里的消息,早已由芜湖往京安城方向传递过去,老者心中万分期待,宁无恙会因为他的传信而死去。
只要宁无恙死了,宁家就不足为虑,那武举魁首宁三公子,最后恐怕也只能沦为马前卒。
这样一来,他也算报了宁无碍一刀击杀他小儿子的仇了。
马车上。
站得高喊得响的宁无恙,能够感觉到数道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而又消失不见。
他知道,无论是北狄或是倭国细作,定会有漏网之鱼。
他巴不得那些人听到他的这首诗,一时气愤冲上来,让三哥他们斩于马下。
可是,等学子们把他的诗传诵了一遍又一遍,他都能倒背如流时,那些目光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便知道,剩下的这些漏网之鱼,有多么滑不溜手。
“罢了,反正到京城,迟早要会一会他们的。”
宁无恙看向西北方向,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
东夷馆。
岸填太郎疲惫不堪地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凋落的树叶,心中悲愤不已。
昨日,国内来了一封家书。
族中快要收获的百亩良田,被这次火山喷发出来的火灰全部盖住了,颗粒无收,族人们还不知道这个秋冬该如何挺过去。
不只如此,他临走之前快要出生的孩子,也已在母体颠沛流离的路上,因为他人争夺粮食,受到惊吓之际流产,是他心心念念了十数年好不容易才怀上的男胎,家中唯一的传承人,就这样没有了。
他的妻子,也撑不住撒手人寰。
身为族长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在他之后,族中财产全部旁落到兄弟的手里。
因为就算是从族中过继男子到他的膝下,那也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可恶!”
“可恨!”
岸填太郎看着族人们送来的求救信,恨不起他们来,便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倾泻到了大兴人身上。
“如果不是大兴皇帝太残酷无情,不肯伸出援助之手,说不定国内的人们听到了大兴的救援不日到来,也不会发生争夺粮食的事,我妻儿的命也就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