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按照老皇帝的性情来看,是不可能只做一个预选方案的。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二伯手里的令牌,想到大伯在军营里吃苦耐劳多年,连一个正儿八经的职务都没捞到,还是这次升迁,成了重要县城的守将,掌管着五百兵马,只要能够多做实事,比如保护过路商队或是剿匪,得到嘉奖或功勋,升职是迟早的事。
可在此之前,大伯可是沉寂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想过让昔日好友相助。
“无恙,大哥把这些信物交给你,与我的想法一样,你出门在外,又是去到那藏龙卧虎的京城,身上还是多带一些保命的东西为好。”
宁卫国知道这块令牌的分量。
有些信物一旦借用,便不只是单纯的信物。
而是大哥一家留下的最终依仗。
如今交到了宁无恙的手里,等于是把身家性命,也交托给了他。
照这样来看,铁盒子里面的其他东西,也是当年宁护兴在京城结交的好友留下的信物。
宁无恙不免感叹:“大伯和三位哥哥这是觉得我要去闯刀山火海吗?”
既然是四个铁盒子还是一并送来的,响声也差不多。
想必里面装的也是他们与京城故交好友的信物。
“无恙,老话说得好,穷家富路,这些可都是你大伯他们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宁杨氏听到他的话,生怕他不收,急忙出声相劝。
宁无恙不仅没打算拒绝,他还把铁盒子里的信拿了起来。
轻飘飘的一封信上,应该是说明了这些信物的来历,但在他的心里,这封信的分量沉甸甸的。
身上的担子好像更重了。
但好在。
宁无恙看了一眼正在兴高采烈和宁无碍说着京城旧事的二伯,还有温馨闲聊的堂姐妹们,会心一笑。
好在他还有这些家人为伴,能够当他的后盾,也可以成为他的前驱。
京城,我来了!
……
九月初八,重阳节前夕,已经一步门槛跨进了深秋时节。
今年酷夏难耐金陵,在此时也终于开始变得凉爽起来。
早上,天方破晓。
数辆马车后面缀着一排牛拉板车,载着周静娴前段时日预订的十万瓶香水,从金陵城西离开,驶上官道,汇入了稀稀拉拉前往京城的诸多学子之中。
秋风徐来,吹来一片香水的味道。
站在城楼上极目远眺的江宴,看着那辆乘坐着最敬佩之人的马车,逐渐在车流里变成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时,他的心情既难舍,又不免激动。
“宁先生这一去,定会在京城掀起涛天骇浪,只是不知宁先生这一去,何时才能回来。”
还有宁三公子。
江宴想到方才送的那个信物,颇为担心它起不到任何的用处。
倒不是江家无用,而是他觉得按照宁三公子的性子,不到必要时,定不会使用它。
可想到宁先生去京城,若真有这种必要的时刻,他不免更加担心起来。
“宁先生,晋王和皇家对外只是宣称安侯失踪云游,不报身死上玉碟,只怕是有人想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你可要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