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恙刚走上前要收拾残局时,先前那个穿蓝色道袍的少年,却突然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灰色长衫外套,将蓝色道袍替换了下来。
啊……这……
宁无恙知道少年小道士的道袍,在这个时代是很珍贵的物件,此时换道袍,代表的意义定是非凡。
难道也是想和秦时打一架?
正想着,却见已经换完衣的少年,朝着秦时抱拳一拜,行了个武者之间的礼仪。
“这位大哥出手狠决果断,却无剑招,可见是专门为了杀人而练的苦功夫,定是身负重任的人,肯不使出全力放过二人,不与他们计较,乃是大德。”
秦时被他这么一夸,脸上微热,没想到自己不使任何招式,反倒让人看出来了底细。
少年夸完秦时,又朝着宁无恙抱拳一拜。
“我乃某座山上的修道之人,师祖在我出山时说过,只要是下了山,入了这俗尘,便不可再着这道袍,我的法号就不提了,我姓尚,单名一个善字,我下山是为了将毕生所学,用于大兴稳定,是为修德而来。”
“可这尘世间无论做何事,都要投名状,还要问出身,我既不肯透露师门也无过硬的后台,所以想拜入宁家做一个门客,不知宁诗仙可否愿意收留于我?”
尚善没说他的毕生所学是何为。
可他的真诚却很打动人心。
特别是拜入宁家做一个门客,就代表了无论宁家让他以后做什么职务,都是心甘情愿的。
哪怕这是一种谦虚的说法,可这个年纪的少年,能够有如此沉稳的表现,实在是领先同龄许多年,同样,也少走了许多的弯路。
“好。”
对于宁无恙一口答应的回复,尚善似乎早有预料,只是微微一笑。
但其他还因为秦时之勇,当不了近身护卫的那些人,看到这个结果都被惊呆了。
特别是挣扎着从土地了爬起来的青年与少年,万万没想到,其实他们不必搞什么比试这一套,只需要说出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宁无恙就会同意他们跟着。
然而现在他们都输了,按照江湖规矩,宁家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宁诗仙!宁诗仙!我也想当你家的门客,但我不想去押车,还有别的事可以做吗?”
“这位兄台你会做什么?”
“我……我……我是镖师出身,我还是去押车吧。”
“……”
宁无恙也不好说有些想投奔他的人是心术不正,但有些人确实是眼高手低。
好在。
沙里淘金的试错成本,他还是可以承担的。
北上京城,光靠收买当地的奴仆和护院,再招揽一些人手的话,身边很容易被渗透成筛子。
这些江湖人士虽是行踪不定,靠正规的契约约束不了他们,但这些人有情有义,只要让他们心悦诚服,必定是一股中坚实力。
更何况,还有像尚善这种说话做事,一看便知是心怀高远志向的人,和这种人结交的话,必定是好处多多。
广揽门客,是让宁家在京城更快立足的捷径。
对于送上门来的这条捷径,并非运气使然,而是宁无恙之前的努力换来的。
“尚公子,有个问题我想请你解惑。”
“宁诗仙你客气了,只要是我能回答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能回答的,怕是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蹦。
好在,宁无恙也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