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碍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的写了这封信,却要假手于自己去重新写一封,送去给江宴,十分不解。
“三哥你是想问,为何我不自己写信给江大人是不?”
“是。”
“因为我写信的话,可能会引起恐慌。”
宁无恙不是高估自己的影响力。
相反,如今的他,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影响力。
江宴在经历过许多事情以后,对他有种虔诚的信服感,从那日追捕细作时无条件听取他的意见就能看得出来。
只要他提出了意见,江宴几乎是不走脑子的思考,并沿用他提出的意见来办事。
若是别的事也就罢了。
事关倭国,不得不重视。
可越是重视,他越是担心,由于他对倭国的固有看法,会影响对大局的判断,从而引起恐慌,或是预备不足。
“所以三哥,这封信要你来写,你只管写你这路上的真切见闻,剩下的交给江大人去判断。”
光是这一路上遇到的倭人商队也不少。
宁无恙觉得只要三哥多写几封信,引起江宴的重视,想必就能监视到倭人的具体动向。
金陵距离海边还远,但江南道下辖区域有许多沿海地区,苏瑞可以派人去调查。
要是徐几道没有离开江南道就好了,正好利用巡抚的身份调查此事,也不会被他人怀疑动机。
宁无恙其实心里有一个大胆的设想。
那便是。
如果倭人真的敢来犯,可以提前做出防范,再次他们一网打尽,让他们永远不敢再犯大兴边境,甚至可以打到倭国本土上去,让这些吃硬不吃软的倭寇明白,谁是永远不可以肖想与得罪的。
但想到战乱一起,哪怕是大兴本土百姓,都无法独善其身,若是真有这场战争,还是尽量避免,假以时日,时机成熟再去倭国看看樱花也不错。
抛开繁乱的思绪。
宁无恙把修改好的稿纸交给三哥,让他誊抄一份。
此时,外面的议论话题,已经由倭人的动向变成了其他风花雪月,期间还能听到关于金陵花魁的消息。
“惜柔姑娘?”
正在提笔写字的宁无碍嘀咕一声,耳朵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了靠。
宁无恙看到三哥这个模样,忍俊不禁,仔细听了几句后,笑着回他:“三哥,他们说的是舞鸾姑娘,说是舞鸾姑娘自赎自身去了京城,好像盘下了一家青楼,听闻那里的姑娘们只卖艺不卖身,想着到了京城的时候去看看。”
“原来是在说舞鸾姑娘。”
宁无碍松了口气,不再一心二用,继续埋头写信。
而宁无恙对于这个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颇为好奇,特别是那位仅有过数面之缘,话都没说过几句,却口口声声说仰慕于他的舞鸾姑娘,他更加好奇。
一个在金陵扬名没有多久的花魁,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里,攒了那么多的银两,不仅能够赎身,还可以盘下那京安城中寸土寸金的青楼的?
哪怕是她,都没有这个本事。
除非。
这舞鸾姑娘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花魁,而是家里有矿的人。
想到舞鸾一走,潇湘馆便推出了惜柔姑娘作为接班人,而阿拉提与阿拉努都曾在潇湘馆里呆过,这些线索组成的指向性很明显了。
想到这里,宁无恙出其不意的问道:“三哥,要是有一日让你在忠义与情义之间选择,你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