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是够了。
但堂堂一州之首的知府大人,为了赚银子,去干倒卖的勾当,传出去总觉得有些丢人。
特别是,老爷他手里没钱了,还打算无本起利去章家庄赊账去。
还是江洋提醒了他一句:“老爷,一万瓶香水,就算按照三十两一瓶,那也要三十万两银子,宁先生不在这里,谁敢赊这么大一笔账?”
“我自己拿着这个信物去赊。”
江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青铜质地的令牌,写着四个字——“宁无碍印”。
江洋与江河瞬间明白了自家老爷的企图,这是想利用宁三公子的信任去赊账。
也不知道宁三公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后悔把这块令牌给自家老爷。
“老爷,香水倒手赚得钱可不少,要不……咱们第一次少赊些?”
一次一万瓶,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看得出来自家老爷对银钱没有概念了。
江宴仔细想了想,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就先拿三千瓶,卖完再翻倍赊账。”
“……”
“……”
江洋与江河难以想象,老爷的脸皮已经被时间磨砺得如此之厚,已有刀枪不入之势了。
……
洛河道,商县。
自从章知达返回洛河道后,不出两日,他污蔑金陵诗仙名声,在比试中一句诗都作不出来的事迹,便传遍了整个商县内外。
特别是在众多一起前往的才子们,将当日宁诗仙内涵的言论传播开来后。
但凡路过章府门口的学子,都会因此啐上一口,痛骂一声吃里扒外的卖国贼。
章府书房里。
章父正愁眉不展地看着疯狂在纸上书写新诗,却写不了完整一句,便将纸张团起来丢进纸篓里的儿子章知达,不知该如何规劝。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自负,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自负。
竟敢公然去挑战名扬天下的金陵诗仙。
如果有把握也就算了,可儿子他根本没有把握,也不知为何会犯这样的糊涂。
“知达啊,为父知道你做此事,一定另有隐情,也知道你想写出那首关于秋枫的诗来,让那些质疑你洛河道第一才子名声是假的人闭嘴,可眼下更重要的,是公开发表一篇致歉声明,与那卖国贼之说划清界限。”
章父是商县的书吏。
他的职位虽不高,但族弟却在担任洛河长史。
洛河道刺史配有两个长史,另一个是刺史自己带上任的心腹幕僚,族弟是通过层层选择与劳苦功高,集全族之力才爬到了长史之位。
最近因江南道监查外来人员异常严格,洛河道刺史与那苏瑞交好,也是有意效仿。
若在此时,因章知达的事,连累了族弟的话,那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啪嗒!
章知达手里的毛笔,重重的摔在桌上,红着眼怒视着父亲。
“爹,我凭什么要向宁无恙道歉?他所作的诗词风格不同,绝不可能是他一人所作!”
“还有,你能想象得出,有些人没去过没见过某地某景,他就能写出比亲自去过、亲自体验过的诗人更好的诗篇吗?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章父见儿子还再执迷于与宁无恙的胜负之中,终于失去了耐心,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臆测,我只想知道,你这次闯了大祸,想怎么收场!如果你不道歉的话,万一你族叔因为被贬,别说你这个洛河道第一才子的名声保不住,你这个章府公子能不能保住还要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