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晚知道了平县的这些衙役,竟敢为了想扣押一车香水,从而捏造罪名时,她就知道这冰山展露一角下的黑暗有多重。
其实平时遇到这种事,只要事不关己,她只会在去了京城以后,在那些管事的叔叔伯伯面前提一嘴平县的事。
可今天他们既然欺负到了宁公子的头上,此事不能善了。
“宁公子,我认为除了沈季两家的车队要盘查,大家的马车牛车驴车,都得查一遍。”
沈幼初凑热闹不嫌事大。
宁无恙猜到她的心思,还是配合着捧场,与她一唱一和。
“哦?沈小姐为何这么说?”
沈幼初歪着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想啊,你那香水瓶才多小一瓶,里面都可能藏着这些差大哥嘴里所说的细作信件往来,那咱们这么多学子上京,除了金陵来的,还有许多半路的洛河才子们,万一他们携带的书里,夹着密信呢?”
“你说得对,平县的差大哥们连小小的香水瓶都不放过,要一个个打开审查,那些书籍还有笔墨纸硕,为了安全可靠,也要一件件的审查,否则放了细作夹带密信去京城的话,平县县令大人这个官恐怕要当着头了,今天晚上参予搜查的人,也得按《大兴律令》的渎职罪来法办。”
宁无恙说得慷慨激昂。
想要去牵马的衙役,却像被蜇到了似的,猛地缩回手来,没想到他只是想拉一车香水回县衙。
宁无恙还要带上这么多人去。
可是一瓶一瓶的检查确实是他说的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除非现在认错,说自己看错了,不然真的把这些去上京参加比试的学子才子们扣留在这里数个月。
别说耽误了朝廷的大事,县衙那屁大点儿的地方也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啊!
“宁……”
“宁公子,渎职罪怎么处置?”
沈幼初打断了衙役开口,故作好奇的问着。
宁无恙斜了一眼面色青白的衙役们,淡淡说道:“渎职罪根据情况不同,处罚也不尽相同,像是今晚这种情况,差大哥们如果不将有嫌疑的人或货物带去县衙检查的话,那就是不依照上官命令办事,必须要革职。”
“呀,那为了不让他们被革职,我们必须要配合他们。”
沈幼初脸上的笑意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尽管她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但在场其他人却谁也不觉得缺德。
因为,除了这些衙役外,其他人明白了宁无恙的所作所为后,脸上也全部挂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只有衙役快要急哭了。
他都想放宁家车队一马,今晚就当白干苦力来搜查了,怎么这宁无恙还说不拉走这车香水,就得把他们革职呢?
“宁公子,你这车香水真的没问题,我们不拉走了,你也不用跟着我们去了。”
在官场上混,该认怂的时候必须认怂。
衙役们忙不迭地退后几步,离那车香水远远的。
刚才在它们眼里,像是一锭锭金元宝的香水,此时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根本咬不动。
但是。
他们认怂了,不代表事情便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