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这个字刚吐出来。
黄南明眼角余光看到人群里,一个壮汉手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昏睡男童,后面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泪流满面。
王爷,你好狠的心!
那是他养在五百里以外故居的唯一子嗣!
王爷的手下不可能能够一下子穿行五百里再返回来,阻止他搬出王爷这座大靠山。
只能说。
王爷打从一开始,就防备着章知达事情败露,牵连到他身上以后,攀咬晋王府,这才特意在此前,便让人抓了他唯一的儿子,此时用作要挟。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深知自己从一开始就被预备成为弃子的黄南明,像被抽干了灵魂一样,形同枯木般的看着宁家车队越走越远,悔恨的泪流都流不尽。
……
朝议殿。
周乾面色阴沉地将手里的奏折,当着所有朝官的面,扔到了晋王的脸上。
晋王一头雾水地跪倒在地,表现得诚惶诚恐,心里却并不担心。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若是大事的话,父皇早就偷偷叫他去御书房训斥了,当众扔折子,反倒说明事情不大。
“晋王,瞧瞧你干得好事!”
“父皇息怒,儿臣有做错的地方,还请父皇指出来,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去更改。”
不管是何事,晋王先表明一个良好的态度。
至于会不会改……那就分情况而定了。
周乾知道这个儿子有时候会犯混不吝的毛病,可他今日要当众说的事,容不得晋王犯糊涂!
“晋王,你可知西域诸国前来赴约参加比试的使团,两日前已抵达了玉门关外?”
啊?
晋王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不明白这件事与他有何关系。
难道父皇知道他与北狄联盟的事?
不可能。
如果父皇知道的话,就不会是怒,而是直接暴起给他一刀都有可能。
“父皇,儿臣对此事一无所知,无论是接待使团还是组织大兴才子与之比斗,都未经儿臣之手,父皇为何要怪罪儿臣?”
晋王这可真是一问三不知了。
见他一脸无辜与困惑不是装的,周乾心里的怒气这才消减了许多,但还是没忍住激动的心情,颤抖着手指着晋王。
“是与你没有关系,可与你那有着皇商父亲的侧妃有关系,朕当初把京卫军交给你的时候,还分了北门的守城权给你,你还记得吧?”
“儿臣……记得。”
晋王能不记得嘛。
笛卡那多要安排人手进京,还是走得那条路。
其实他在西门安插的也有人手,但始终比不上开了后门的南城门。
特别是南城门的过路令牌可以一路往南行三百里,没有人敢阻拦,能够直达他的封地,十分方便进京城……等等!
父皇刚才提起了他那位侧妃,还有皇商老丈人,再联合西域使团突然抵达至玉门关外的事,他心神一凛,突然回过味来了。
“父皇,你的意思是,乔侧妃与皇商乔家,勾结外族给他们开辟通道,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到了玉门关?可那玉门关在西北,我那过路令牌是在东南方面一带使用,他们怎么可能会悄无声息的从东南绕到了西北呢?”
不会是父皇听信老十四的谗言,再加上父皇没有估算正确西域诸国使团到来的时间,这才有火没处撒,让他来当这个冤大头吧?
皇商乔家可是如今王府对外做事的重要收入来源,无论是招揽人才还是上下打点,都离不了乔家的银钱。
老十四下手可真够狠的,这是直接要切断他的财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