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萍一路小跑到院子里,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白面馒头走出来,塞到了姚平福的手里。
周光义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吧。
老伴田心萍是个爱干净的,最见不得肮脏,面前男人头发上满是油灰,身上的衣服上带着草屑,酒臭味道夹杂着汗臭味道,这味道实在是难闻的很。
姚平福咧咧嘴露出一嘴黄牙,慌乱冲着田心萍摆着手,讪讪把手里装着水果罐头的网兜往田心萍手里塞。
唉,可怜样的,看样子亲家把他当成要饭的了呀。
看他这么可怜,最不济也得给他个百儿八十的吧……
他咧嘴眯缝着眼睛一脸的期待。
给要饭的出手就是一个白面馒头,姚宁静的公公婆婆还真是有钱人呀!
那更得好好讨好他们了!
“大哥大嫂,我不是要饭的,我是宁静爸爸呀……”
宁静爸爸?
田心萍的脸阴的更黑了。
嘛玩意!
宁静母亲刚刚过世不到三个月,他就急不可耐的娶了自己的小姨子,对自己的岳父岳母不管不问,直到宁静姥姥因为伤心过度过世,他都不曾过去送老人最后一程。
现在宁静姥爷到外地休养去了,具体到了哪里就没有人知道,他这个接连娶了两个宁家闺女的女婿,更是从来问询过老人的去向。
他乐得清静,宁家就两个女儿,宁雪梅死了就剩下一个宁红梅,一走了之不用他这个当女婿的伺候,他巴不得呢。
拿着宁静妈妈留下的钱,对姚宁静不管不问,任凭宁红梅为所欲为,还真是应了老话,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脸皮够厚,竟然跑上门认亲!这是来找刺挠吧!
“老周,把不要脸的叫花子赶走!”
田心萍眉头一皱,转身就从地上拿起一块板砖就要朝着姚平福身上扔。
“哎吆!”
姚平福吓了一大跳,不说姚宁静公婆是京市来的吗,穿着打扮都是文化人,这虎劲怎么比宁红梅还要厉害?
刚要抬头想着同周光义攀攀亲好让他相信自己的身份,冷不丁一下子同周光义如同冷刀子一般的眼神对视了,吓的他冒出一身鸡皮疙瘩,小腹处紧跟着紧绷了,话都顾不上说,拔腿就往外跑。
了不得,这人眼神能杀人啊,这架势要是他晚走一步的话,他的拳头保准打他身上!
大地方来的怎么了?大地方来的就不讲理了?他养大的闺女白给他们做儿媳妇了,见面烟没有递上一根,茶水没有喝一杯,连院子里都没有进去,上来就要打人?
呸!他们这是看不起人啊!
跑到墙角处洒了一泡尿,气的头顶直冒烟的姚平福一路骂骂咧咧往回走。
他得回家去,天这么热桥底下都有蚊子了,凭什么有家不能回?
路上买了两瓶二锅头,一瓶塞网兜里一瓶直接往嘴里灌,一路走回到纺织厂家属院的时候,手里的一瓶二锅头已经见了底。
“哎吆,这不是姚平福吗,这是要回家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