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这棵大松树,已然松叶枯黄,树干开裂,显然已是命不久矣!
王随真轻轻拍拍树干,抱歉道:“对不住啊兄弟,希望你能撑过去,重新发芽。”
他转身迈步往回走,走了几步,只觉得头重脚轻,全身脱力,不由得苦笑道:“虚了,虚了,要吃点好的补一补啊,得大补!”
鹅毛大雪,依旧在不停的簌簌落下。
呼啸而过的冷风,不停的将白色雪花从窗缝中吹进屋来。
元雨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
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枯黄色的草屋屋顶,鼻端传来阵阵烤肉的香气,让她产生了一种难以忍受的饥饿感。
‘咕咕咕’,她肠胃的叫声听起来像是一只正在觅食的青蛙。
元雨清缓缓地坐起身来,肩膀上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再次被撕裂,让她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坐起来便看到了旁边烧的旺旺的火焰和火焰上正滋滋滴油的烤肉。
一个看起来颇瘦的男孩正满脸微笑的看着她。
“你醒啦?”那个半大的还未真正长大的男孩,笑的恍如一湖清水,波澜不惊,却又带着丝丝暖意。
“你那天刺了我一剑,怎地现在又在我面前装起好人来了?”元雨清一见到这张脸,心里忍不住的有些愤怒。
“你……明明是你先用飞针杀我的!”王随真耸耸肩膀,反驳道。
元雨清愈发生气了,刚想拔针射死这可恶的小子!
但她刚想动作,才发觉自己现在仍旧四肢乏力,又猛地回想起自己在中了儒生的致命一掌后似乎是在昏迷之前抓住了谁的脚,随后自己就陷入了昏迷之中,按理说自己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又是怎么活转过来的?
“你……你竟然真的救活了我?”元雨清仍旧有些不信。
“怎么?地狱里是这幅光景吗?”王随真不禁调侃起来。
“不……不,那人是鬼刀门的高手,他打我的那掌唤做‘索命鬼手’,中者无药可医,必死无疑,我……我怎么……”元雨清还是有些不信,伸手想掀开衣服瞧瞧左肩中掌之处,又忽地意识到此地并非只有自己一人,还有一个男子,怎么能……?
她掀衣服的动作不由的又顿住。
“稀松平常,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姑娘不用瞧啦,我已经给你治好了,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再犯。”王随真装作很自然地吃了一口烤肉,脸皮有些微微发热。
那时的旖旎光景,此刻回想,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有些加快。
元雨清默然半晌,很想开口问问王随真是怎么治好的?是不是掀开了自己的衣服?有没有……?
可她又觉得这些话颇有些难以启齿,不由的僵在了那里。
王随真也觉得有些尴尬,顺手递过去一条用松树枝串好的烤后腿,道:“饿了吧?喏,接着,不管怎样,先吃饱了再说。”
元雨清接过肉,一口一口的吃了,心中有莫名的情愫在悸动,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她分不清楚,只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将所有烤肉都吃了个干净,王随真双手抱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躺在了地上的草垫子上,嘴里叼根草,问道:“你是叫元雨清吧?你能跟我说说拜蓝教的事吗?”
元雨清想起自己此番功败垂成,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杀死蓝山岳了,不由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才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是那个门派的?问拜蓝教的事做什么?”
王随真耸耸肩,道:“我叫王随真,是那门那派的不能告诉你,不过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呀?我问你几个问题,不过分吧?”
元雨清陡然脸露怒容,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捏了两根银针,反手一甩,两根银针直奔王随真面门!
王随真一个懒驴打滚,堪堪躲过了银针,不由怒道:“好啊,你恩将仇报!伤刚好了一点,你就想杀我?”
他手握刀柄,凝神瞧去,只见元雨清双手捂脸,豆大的泪珠从手指缝隙里涌将出来,一滴滴的落在了草里。
王随真有些慌了:“喂喂喂!被你平白无故的射了两针,该哭的人是我,你哭个什么劲?”
元雨清抽泣道:“你……你轻薄于我,还……还说……说风凉话。”
王随真很是无奈:“你怎么说我轻薄你了?你不要瞎讲!”
元雨清停止了哭泣,掩面道:“你还说没有?那你说,你怎么治好我肩膀上的掌伤的?”
王随真心里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了,很无语的暗道:“这姑娘,不过是想问我怎么治好她的伤而已,直接问不好吗?搞这么多花样,女人啊,真是天下第一大麻烦,以后离远一点,离远一点比……”
他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怎么治的这个掌伤说了一遍。
王随真说完了,元雨清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她心里已然信了七成,但仍怕被骗,问道:“你真的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