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叫道:“喂,你这老道,怎地这般不通情理。就算是不相识之人,在这山里相遇,歇息一会,讨口水喝也是不打紧的吧?怎地便要赶我们走?”
那老道怒道:“老道就是不通情理,不成么?别跟老道谈什么情理。老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休拿你们那些情理来说事。快些离开,不然,老道可不客气了。”
大壮哈哈哈大笑,指着那老道的鼻子对大春道:“这牛鼻子口气不小,他还要对咱们不客气。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怎么对咱们不客气。”
大春也捧腹大笑道:“可不是么?笑死人了。倒要瞧瞧他又什么手段。牛鼻子,我们不走了。你待怎地?”
那老道面目狰狞,冷笑道:“老道的手段,使出来便迟了。劝你们不要自己找不自在。老道今日不想度人。”
大壮挺着肚子上前,巴掌在胸口拍的蓬蓬响,叫道:“来,来,弄死我,弄死我。”
李徽甚为无语,大春大壮这两个家伙从来吃软不吃硬,就喜欢好勇斗狠。跟个老道都横上了。
“退下,谁要你们多嘴了?没有规矩么?还不退下。”李徽沉声喝道。
赵大春郭大壮翻了翻白眼珠子,讪讪退后。那老道本来脸色阴沉,一双枯手已经探入脏兮兮的衣衫里,似乎是要掏出什么东西来了。听李徽呵斥两人退下,这才将手慢慢的退出来。
“仙长莫要见怪,下人不知礼仪,我替他们想仙长道歉赔礼。”李徽拱手道。
那老道沉声道:“李居士,老道与世无争,在此独居,不希望有人打搅。三位自便吧。”
李徽见这老道不好相与,也不想强迫别人。毕竟闯进来便已经无礼了,难道还要逼着别人欢迎不成?这覆舟山的野道士未必就他一个,还是再去找找的好。
于是李徽点头道:“实在抱歉,那便叨扰仙长了,在下这便告辞。”
李徽拱了拱手,招呼大春大壮离开。三人走到院门口,那老道忽然道:“你说特意来此拜访,有事请教。不知要请教什么?”
李徽停步,转身笑道:“我们是来找一样东西的,是一种矿石。昨日我访遍了京城各大道观和炼丹之所,都没有找到那东西。归元观的道长说,也许在覆舟山的仙长这里能找到,我们便来了。”
那老道皱眉道:“找矿石?什么矿石?”
李徽想了想道:“不知如何为仙长形容,是一种……嗯……怎么说呢?不太常用的矿石。我一时难以描述此物。”
那老道沉默片刻,问道:“你要这东西何用?你也炼丹么?”
李徽笑道:“我岂有这个本事?是有用处,但不是炼丹。具体用处……我不方便透露。”
那老道嗤笑一声道:“莫非还怕老道偷你仙方不成?老道问你,是怕你炼丹吃死了自己。年纪轻轻,便要作死。”
〲李徽忙道:“绝非炼丹,而是做有益之事。罢了,仙长这里也未必有,我还是去别处找找。也许归元观的道长说的不是仙长这里。仙长这里,似乎不像是炼丹之所。”
那老道怒道:“老道这里当然不是练什么丹药之所。老道练得是穷极物理之道,金石转化之法,发现物转化之妙,洞悉世间运行之理。可不是练那些吃死人的药的。你以为老道跟京城离那帮人一样?天天练制那些害人的东西么?”
李徽听了老道这几句话,甚为惊讶。听这老道口气甚大,对同行甚为鄙薄,不禁好奇心直线上升。
“仙长此言甚为玄妙,不知在下可知其详?”李徽笑道。
那老道想了想,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沉声道:“教你们开开眼界。你们随我来,但不许乱翻乱动,不听我言,伤了自己不要怪我。”
老道推开茅屋大门进了屋子,李徽和大春大壮忙跟了进去。一进屋,眼睛还没适应屋子里的黑暗,鼻子里便被一股刺鼻的气味突袭。非香非臭,非酸非辣,像是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感觉像是进了个百味铺里。
李徽没来及掩住口鼻,大壮已经开始叫了起来:“好臭,好臭。不对,不是臭。什么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