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炜灿不假思索的同意了李泰缘的请求。
为了防止露馅,他将自己知道的关于苏文德的一切信息,包括出生年月,都详细说给了李泰缘。
与此同时,卧房内。
经过半宿的扎针、用药,贺玲的情况算是稳定了下来。如今她虽有心跳呼吸,但却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赵毅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把装银针的栉囊收回箱子,说后面基本没自己什么事了。等明天一早,尽快把人送去医院就行。
尽管王家多番挽留,说走夜路不安全,但赵毅中却并不把村规当回事。
小老头十分固执,坚持要回家睡觉,骑着电三轮就离开了王家。
贺炜灿这边交代完毕,实在放心不下,便和姐夫王见山整宿守着贺玲。而李泰缘则独自一个人被安排在了客房休息。
后半夜,外面下起了雨。
“啪嗒”、“啪嗒”
雨水不停地拍打着窗子,顷刻间,窗户上密密麻麻的水滴已汇成股股水流。水帘冲刷着玻璃,透过黑漆漆的庭院,李泰缘看见贺玲房间的灯亮了一夜。
李泰缘又一次做梦了。
但这回,梦里不是那被黑暗和血腥所填满、充斥着恐怖绝望的牢房。
刺目的阳光穿过树叶间隙,斑驳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
一阵风吹过,银杏叶腾空而起,像是五颜六色的蝴蝶四处飘飞。
其中有几片叶子,落在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上。那乌黑的头发又柔又亮,闪烁着熠熠光泽。
公园的树荫下,男孩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皮肤很白,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一双大而深邃的眼眸,双唇紧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男孩分明才三四岁大,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可他却无比专注的看着面前的土坑,丝毫不受身边事物的影响。
<b/> 土坑里躺着一条血肉模糊的死猫。
白花花的内脏混合着鲜血以及排泄物流的满地都是,无数绿头苍蝇聚集在附近,仿佛在庆祝一场狂欢盛宴。
身后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
“保安叔叔你看,就是他!”
“我刚才亲眼看到,他杀死了这只猫!”
“没错,你看他脚边上的铲子,上面还沾着血呢!”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指着男孩的背影,向看门的保安告状。
喧哗声很快吸引来了附近的路人,渐渐地,李泰缘觉得背后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可他并不想管,视线依旧牢牢地被坑里的猫尸所吸引。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认知死亡。
他想知道,在心跳、呼吸停止后,眼前这个陷入沉眠的生物将会去往何方。
“这孩子才多大,就虐杀动物。”
“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教的,身边连个大人都没有。”
“怕不是心里有问题吧?哎,这种小孩长大后不是神经病,就是杀人犯,可怕得很。”
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