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兵部衙门无功而返,陆青帆和云曦转道回了刑部。
他们前脚刚回,冉杓和任丹青后脚便到了。
连带着还有一脸担忧的大理寺寺正于植。
“可算是等到两位了,今日宫中……”于植说到一半,陆青帆就抬手制止。
于植呐呐地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此事容后再说,于大人可以稍坐。”陆青帆看了一眼云曦,他不想再提及小姑娘的伤心事。
云曦望着陆青帆无奈地道:“大人与于大人直说就是,太子殿下的事……我已经释怀。”
自怨自艾不如寻到真相,告慰太子殿下在天之灵。
“也好。冉大人,你同于大人说说吧。”
陆青帆挥开衣衫下摆坐到凳子上,便开始翻阅冉杓带回来的卷宗和调查结果。
冉杓此刻也没有讲故事的心,三言两语将今日所经之事言简意赅地道来。
之前没听明晰的任丹青和青果暗搓搓地支起耳朵又听了一回。
期间云曦脑海里重复着今日看过的账册,再度翻阅牛敬源的口供,企图从中间找到其他蛛丝马迹。
于植听完后神色亦十分复杂,“竟是这般……”
可惜皇上金口玉言、圣旨已下,回天乏术。
“大人,兵部的是假账。”
突地,云曦举着牛敬源手里的一份口供道:“我之前看账目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只觉这兵部的账目工整程度比之户部尤甚,还惊觉怎得银两数目如此严丝合缝……”
可做账的人都知晓,一般若骈除掉一些小零碎,银子在月末或者年末有些微的出入皆是颇为正常的现象。
兵部的账目没有,足见其账目必定是有人后来梳理对整过的!
“下官通过祖陵等人手里的账册,发现他们跟兵部右侍郎邵云兵往来神秘得很……”
说到这里,冉杓也想到了一些古怪之处:“邵云兵算是兵部的老侍郎了,因跟隗尚书不对付,每年大调都难以动身,连个‘左侍郎’的名头都捞不上。平调又没甚必要,邵侍郎当初可遭了不少笑话。”
嘲笑的多了,大家就没了兴致,后来也便无人再提。
“但邵云兵家境很优渥。”冉杓有些狐疑地道:“贪墨银钱了?”
“必然如此。”陆青帆冷哼一声,将邵云兵的卷宗丢在桌上:“一个贫寒子弟、中了武状元后入伍获得军功之人,怎会有那般殷实的家底。再不济也该同于大人家中一样。”
莫名被拖下水的于植吃了个莫名的哑巴亏,也好奇地翻起邵云兵的卷宗来,随即暗暗咂舌:“我家可比邵侍郎家差远了。”
祖父乃大理寺卿,为人公正;他虽任寺正,月奉也是有定数的,可没用过什么“膳食从十”的奢靡三膳。
“不会吧?”任丹青好奇地道:“你家中一膳几个菜?”
“三个,”于植老实答道:“多一人就多一菜,绝不铺张浪费。”
主要是月奉有限。
此言一出,刑部众人皆低头不语:要是让于大人知晓刑部内连小云曦都能在皇城根儿下独立买宅,只怕又是新一轮的嫉妒啊!
于植见周遭气氛古怪,也不好再问,见大家都在忙碌追究查案,索性便告辞了。
陆青帆和云曦仍旧沉浸在挖掘兵部的隐秘上,冉杓则找来了隗宪的卷宗,讲起了这位兵部尚书的家世:
“隗尚书算是半个世家子弟。他入赘了隗家,当初这份差事本落不到他的头上。”
隗家是陇西望族,后来连年战乱,到先祖时期已经开始没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隗家有眼光,在乱世之中投靠了大明圣祖皇帝,开创了如今的大明盛世,有开国从龙之功。
“隗家前三代乃是世袭罔替的功勋,后来却接连单传女子,生不出儿子来了,就招婿入赘上门了。”冉杓说到这里,目光灼灼地看向云曦:“云仵作,这事儿有什么说法么?”
“隗家男子不行。”云曦认真地道。
陆青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