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康满当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大人,小人只能送别到这里了。”余弦望着“祥龙斋”的气派匾额,呐呐地道:“没了先生,我们祥龙斋再也没法‘飞鹤翔龙’了。”
“祥龙斋不应止于一人。”云曦温声劝道:“逝者已矣,万干莘莘学子还在,康学士书学精神亦在,余管家总可以将其发扬光大的。”
余弦似乎从未想过自己将祥龙斋顶起来,眼底涌上几分期盼和惶恐:“小人行吗?”
“遵守刑律,便能挺直腰杆做事。”陆青帆低声道。
胡子越对二人所言嗤之以鼻,率先往山路走去。
陆青帆警惕心强,立刻抱拳告别,快速跟上胡子越,免得这厮再有什么小动作。
云曦和余弦客气地互相道别,她便踏上归去之路。
康学士身死的消息传来,未来几日定然还会有不少人慕名前来吊唁。余弦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定要坚持住。
“你这个小杂种!”
正当余弦转身准备回斋,方才一直不见的康益突然从门外后方的枯林里钻了出来,猛地将余弦扑倒了!
“康益你疯了?”余弦不复方才在陆青帆等人面前那副没主心骨的模样,抬起手臂就要将康益推搡开来。
康益一把勒住余弦的脖颈怒声呵止道:“怎么不装了?在人家刑部跟前不是挺能装得人畜无害的么?想独吞祥龙斋?做梦!”
“都是康满的儿子,你花天酒地、我费心经营,凭甚不能继承祥龙斋?!”
余弦已经被掐得面色涨红、呼吸困难,却还不服气地反唇相讥道:“有种你今日便掐死我,否则祥龙斋你碰都别想碰!”
“好好!老子就掐死你!”康益即刻动了杀心,双目通红地收紧双手。
余弦哪里是坐以待毙之人,他已经疼得开始翻白眼,眼角余光瞥见了手边的石头……够石头仿佛用尽他全身的力气,猛地抬手狠狠照着康益的脑袋砸去!
康益吃痛之下翻了个身,余弦终于有了喘息机会,踉跄爬起来就往前跑。
满面血水的康益见状低吼一声就追,二人顺着不大的山道跑了几步,康益便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余弦惊呼一声想上前搀扶,又想到这厮方才就要杀他,便站在原地没动、臂弯间划出一个不大的机弩对准康益。
他眼底的凶光康益再熟悉不过,手脚并用地往后退:“你、你干什么?你胆敢杀我,康家人绝对不……啊!”
“这可都是你逼我的!”余弦冷冷地道。
一箭射歪、却吓了康益一跳,他翻滚之下竟然摔倒了悬崖下!
余弦他快步走到崖边,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知晓这摔下飞鹤峰的人断无生还的可能。
冲着悬崖唾了一口,余弦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觉得脚脖子一坠,他惊恐地回过头去,就看到康益沾染血污狰狞笑着,冲余弦冷冷地道:“就算死,老子也得拉着你到阴曹地府作伴去!”
“别……啊!!”
沿着山路走的陆青帆一行三人沉默前行。
突地,陆青帆耳朵尖稍稍动了动,他脚步一顿,似有所感一般往飞鹤峰上看去。
“大人,怎么了?”云曦也顺着陆青帆的视线看去。
“……没什么,”陆青帆摇头,“只是听到后面好像有些动静。”
“噗,说不定是有人坠崖了。”胡子越戏谑地道。
“走吧。”陆青帆瞥了一眼现在还有心情拿人命调侃的胡子越,只觉这厮被捕都毫无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