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公夫人没想到管氏试探的背后竟然是陆青帆挖好的坑,原本从容的面庞涌上一抹慌乱,随即沉声道:“就算这些诗词出自妾身之手,也不能说明……”
“行了!”项戟冷冷地道:“你那点子行事已然瞒不过,倒不如早些说了。”
小国公夫人闻言一怔,对上项戟低首冷漠的视线,心头慌乱之际,喃喃地道:“夫君难道也不相信我……”
就快成了!
云曦站在堂下,清眸紧紧锁住小国公夫人面门,心知距离夫妻里间只剩一步,端看项戟舍不舍得下小国公夫人了。
“……是,确是妾身所写。”
小国公夫人低下头,再抬起时眼底的最后一抹柔情褪去,坚韧地沉声道:“只是这诗词并非给二弟所写,乃是丢了些日子的。”
既然丈夫靠不住,那她唯得自救。
陆青帆“哦”了一声,意味不明地道:“小国公夫人是说,是死者项准暗恋嫂嫂、偷偷窃取诗词日日看阅?”
“呸!”
此言一出,率先不忿的便是二房正妻管氏,她唾了小国公夫人魏氏一口还不算,立刻不给面子地戳穿其虚伪嘴脸:
“苍蝇不叮无缝蛋,大嫂若不是暗通款曲、巧给机会,只怕我夫君那般肃正淡薄之人,主意也打不到嫂嫂的身上。”
小国公夫人端起帕子可怜兮兮地道:“二妹素来不得宠爱,心中嫉妒妾身与夫君恩爱也是有的;但二弟已然身死,人伦大事总不好空口白牙……”
“是不是空口白牙,一试便知。”不等小国公夫人继续发挥,陆青帆便扬声打断,唤云曦道:“云仵作,为小国公夫人搜身。”
原来是在这!
云曦心神一凛,知晓陆青帆恐怕是猜测下毒的茶壶被小国公夫人贴身揣着了。
“是。”云曦上前一步,望着脸色骤白的小国公夫人道:“夫人放心,云曦定会依例行事、温柔以待。”
小国公夫人伸手攥住项戟的衣袖,张张嘴想说什么,就被项戟主动开口打断:“清者自清、夫人自去便是了。”
说完他刻意偏过头再不看满眼焦急的小国公夫人。
“夫君,不能搜身啊!”小国公夫人忙不迭强调道,企图让项戟助她一助!
“为何不能?”陆青帆扬声厉喝:“事到如今,你还要袒护这等无情无义之辈?”
小国公夫人魏氏眼眶一红,云曦和青果已经拉住了她的双臂。
小国公夫人奋力挣扎、偏青果一双小手跟铁钳子似得将人箍得死死的,愣是在云曦笑眯眯的“邀请”下不由分说进了内堂。
项戟浑然不知大难临头,只觉此刻祸水东引后他先脱身,再回头来保妻子不迟。
陆青帆瞧着堂下神色不改的项戟,冷哼一声。
都察院晁钟和大理寺的于植对视一眼,皆不知陆青帆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对云曦和陆青帆之间的古怪默契更是难以勘破。
一人主审最忌讳旁审打乱节奏,二人纵一脑袋问号也不曾开口多问一句。
内堂的云曦主仆分工明确,一个制住小国公夫人、一个负责搜身。
当云曦摸到小国公夫人精致秀美的广袖时终于察觉不妥。
她用了点儿巧劲儿摁住了小国公夫人的麻穴、小国公夫人身形一软,那袖中之物便顺着袖子摔下。
云曦眼疾手快即刻接住,才惊讶地道:“好精美的玉壶。”
那小壶只有姑娘家巴掌大小,但其精美的暗纹镌刻其中清晰灵动,堪称“鬼斧神工”,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好物件。
“啊!”小国公夫人还未及开口,云曦已经打开茶壶,掏出一个小瓷瓶滴入一滴药汁,眼睁睁地瞧着其中的玉壶内壁变了颜色。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忐忑的小国公夫人,低声道:“夫人,您心软包庇,可见凶犯对你有半点顾及怜惜?”
以命相护,真的值得么?
小国公夫人一怔,难得沉默了。
云曦拿着玉壶快步走到堂前,把玉壶递给陆青帆的时候低声道:“夹竹桃之毒,与死者所中系一种。”
清眸默默地看向堂下神色变幻的项戟,云曦心下暗道果然是他。
陆青帆顺着云曦的目光锁定了项戟,这种品相的玉壶,旁人家便是想用都用不起,非小国公爷不可得。
“啊,这不是、这不是大哥的玉壶吗?”管氏一讶,指着桌上的玉壶道:“怎的夫妻之间还互相偷盗么?”
管氏这话问得无辜又踩人痛处,项戟的脸子彻底黑了。
“项戟,这物件可是你的?”陆青帆知道此物小国公夫人必然放在身上,果然一搜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