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吵吵嚷嚷、企图摆弄天家父子关系的几位朝臣皆闭上了嘴,连带着韩茗都惊觉云曦所言之妙,呐呐地没反驳。
皇帝满意地瞟了云曦一眼,对这个识时务的小丫头颇为赞赏。
“既如此……”
“急报!”
正当皇帝准备松口时,一个面生的御林军即刻从殿外冲了进来。
陆青帆和云曦担忧地对视一眼。每当峰回路转之事,就怕有人从中作梗。
“说。”皇帝端正了身子,淡淡地道。
那御林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太子殿下,不知该不该开口。
“不是急报?”皇帝今日被亲儿子威胁、被韩茗以天下大义胁迫,耐心早己告捷。再看那御林军都敢在圣上面前卖关子,他心中的怒火俨然飙升到了极点。
“启禀皇上,之前太子殿下管辖的兵马司、还有在京城外防营的万人兵马都朝着皇宫的方向出兵了!”
皇帝即刻看向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忙不迭躬身道:“臣的虎符一直随身携带,并未搁在兵部,断不是臣所为啊!”
既然不是兵部尚书所为,便是有人提前做好了准备。
皇帝对太子的疑心越发深重。
“朕都不曾下旨,兵马司和城外防营怎会被调遣?”皇帝震怒,拍一记桌面的功夫让所有官员皆齐齐下跪。
“当真啊皇上,人、人都快到内城了!”启禀的御林军脸色惨白,显然也吓得不轻:“他们说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入宫护驾的!”
皇帝沉敛片刻,淡淡地道:“竟然有人胆敢不将刑律放在眼中,调用大军入城!来啊!”
皇帝面色一改,带着帝王威压的冷意骤然席卷:“将废太子押入大牢、待朕处理的调任大军之后再来处置!”
“皇……”云曦心头一紧就要站起身来。
太子刚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哪里能遭得住地牢的阴冷?
再者说,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早就在城门前候着了,哪里就……
“皇上,此御林军看着面生,恐怕未必就是御林军中人。”陆青帆比云曦先快一步,沉声力破此人的阴谋:“欲知其真假,先验明其正身为好!”
皇帝眸光微颤,似乎还在思量陆青帆所言。
恰逢此时,那御林军骤然暴起、猛地冲向太子。
陆青帆眼疾手快、一脚将此人踹开!
那透着七成内劲的真力一脚,令其人狠狠撞向一旁的龙柱,当即便断了气!
“放肆!陆侍郎,就算你维护太子,也不能当着圣上的面杀人啊!分明是想灭口!”韩茗立刻捉到了陆青帆的痛处,恨声道:“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韩大人真真古怪,陆侍郎一提及验明正身、那人便狗急跳墙意欲杀害太子,怎么看都像是那御林军更有问题吧?怎么到了韩大人口中,忠心护主的是‘狼子野心’,难道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身死的贪生之辈才是‘精忠报国’么?”
云曦实在忍不住了,出言反驳一通,被韩茗指着鼻子斥道:“一介白衣,大殿之上岂容你放肆?”
“白衣都知晓的道理,韩大人倒是不知了!”这一次开口的则是吏部尚书:“韩大人依依不饶、耽搁太子殿下救治,倒更像居心叵测之人。”
〵好几个官员看韩茗的眼神都变了。
太子望着仍旧迟疑不决的父皇,突然惨然低笑一声,“原来如此。”
原来父皇压根不曾信任过他,原来他今日的结局同皇兄当日被废有异曲同工之处。
“原来儿子不过是父皇眼中的不忠不孝之人,纵证据确凿也……”
太子气怒攻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云曦惊呼一声:“不好了!”
陆青帆神色一凛,就看到方才还虚弱之人面上弥漫了一股死气,竟生生地咽了气!
云曦顾不得失仪,掏出手中银针便狠狠地戳中了太子的要穴。
直到此刻,皇帝才终于急了,忙不迭站起身来喊道:“快!快救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