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透明手套子的手轻轻触碰着死者的伤口,云曦秀眉微蹙,暗道这个凶犯真真机警,他杀了人、却不想暴露自个儿的凶器,故而将伤口附近全都挖开,确保不露出凶器的模样。
这种外伤看似繁琐,实则最好复原。
云曦想了想便选择暂时放弃伤口,率先验看尸表……
陆青帆根据小厮指路,很快到达祥龙斋后山附近,看到了高耸的墙壁,墨眸一沉。
他如同展翅的飞雁蓦地落在房檐上,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檐附近没有任何人为痕迹,除非凶犯跟他一般武艺高强。
可若真是武艺高强之辈,压根不需要杀人后挖走武器,内劲就足够震碎一个六旬老者的脏腑了。
从房檐上下来,陆青帆在小厮张口结舌的表情中淡淡地道:“带本官去看看访单花名册。”
每天都要请人入内听经,总会做些登记吧?
小厮一听神色一讪,“此物确是有的,烦请大人随小人来。”
原本高高在上的小厮失去了主家,此刻跟个无头苍蝇一般失去了主心骨,基本陆青帆说啥就是啥。
他瞥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小厮,跟着来到了仓房内。
陆青帆看着一书柜满满当当的花名册,终于了然小厮那古怪的表情因何而来:花名册委实太多了些。
“找出最近三个月的。”
“是。”小厮松了口气,他也生怕陆青帆全都要……小十年间的访客成百上干,哪里筛得过来!
陆青帆将三月有余的访客名册揣走,便让小厮集结了观内所有人在花坛聚首。
因云曦说了人死了不足半刻钟,伤口又有被明显破坏的痕迹,凶犯十有八九还在祥龙斋。
花坛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康大学士突然被杀的消息,七嘴八舌之下,说什么的都有:
“太可怕了,听说康学士被生生地开膛破肚,跟剖了一般!”
“妈呀,我亲眼所见!肠子都……”
“可恶,究竟是何人对德高望重的康大学士下此毒手!”
……
有人心中遗憾感慨、有人义愤填膺势要捉拿凶手将其碎尸万段。
见过今日案发地的几号客人都成了众人里的香饽饽,将“尸首遗骸”的可怖模样说得越发瘆人。
陆青帆双手负立,望着今日同他们一道抵达的四个号的访客们淡淡地道:“诸位可以排除嫌疑,到一旁小憩片刻。”
被点名的四组人还被看客们众星捧月地探问着,蓦地被陆青帆点了名,各个脸上都有些讪讪。
在离开案发地之前,陆青帆特意交代了余下四个号的客人们莫要言谈康大学士之事,为逝者保有最后的尊荣。
他们嘴上应下,方才却还是都说了。言而无信被当场抓了个现行,面上皆有些臊得慌。
“大人为何要将这几人筛出?难道我们就有嫌疑不成?”此前便在斋内留宿的看客不忿地道:“我们就在屋子里睡了个觉,怎得就成了凶犯?”
陆青帆反问一句:“谁能证明你在屋中睡觉?”
反驳的男子脸一红,“无人。”
“康大学士死于两盏茶左右前,当时我们无人还在山门外排号,拿了号牌以后也一直在一处等待听经。此间小厮可以作证。”
陆青帆本不愿啰嗦,碍于接下来他要询问口供,若这些人一直吵嚷不服太影响破案,他只得多解释两句。
小厮点点头赞同道:“确如大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