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满脸恼火道:“师兄已经吩咐过,若找到古虿国残留之物,立刻上报,这曹瞎子怎么还敢私藏。不行,我要去询问一番,这些东西很可能和虫灾源头有关…先生…”
张彪点头道:“道长忙正事要紧,这里没什么大碍。”
灵怀拱了拱手,捡起几块花纹最多的碎片,便出了庙门,匆匆策马离去。
张彪则将剩下的碎片收好。
这些碎片,正好用来磨泥丸制作咒神珠。
就在他们交谈的同时,外面已人声鼎沸。
张彪出门后,只见寻求解毒的队伍,已排了数百人,还有不少人焚香祷告,递上自己香囊,由士兵统一收取,交给大肚爷用唾液侵染气息。
人数不少,好在大肚爷业务熟练。
漫天细雨中,香火缭绕,祷告声不绝。
望着眼前长长队伍,张彪神色肃然。
刚到建邺,就碰到了血蚰蜒尸蛊,还有古虿国、神秘的方相传人,种种迹象表明,这次虫灾,绝没那么简单……
他还带着傩面,加上威严气势,也没人敢来靠近打扰。
吩咐士兵将里面尸体收拢,张彪干脆在龙神大殿内打坐休息,顺便吃些干粮。
他一边磨着陶片,一边心中沉思。
血蚰蜒与杀生教有关,还有那神秘的方相宗传人,这次虫灾若是他们所为,莫非想借此弄起一场杀生祭?
可惜,现在人多眼杂,月影又陷入沉睡,只能等夜深人静,百姓散去,才好使用梦占之术寻找线索。
另一边,建邺城中也是波澜四起…
…………
城隍庙,玄都观驻地。
作为怀州府城,这里也聚集了大约三十多名玄都观弟子,按照灵冲吩咐,一些四处巡逻,一些则坐镇城隍庙。
为首的,是一名叫虚清的老者,虽说辈分高,但地位道行远不如虚辰,被派来辅佐灵冲,处理虫灾一事。
他看着手中陶片,皱眉道:“或许,灵冲师侄猜得没错,按宗门典籍记载,虿国墓葬多在地下溶洞深处,除非故意,很少有人能找到带出来…”
灵邛脑中似乎想到什么,“也是,此物已孕育出精魅,曹瞎子无法掌控,哪来的本事从地下带出,除非是有人交给他!”
灵怀咽了口唾沫,“还有那血蚰蜒炼制蛊虫,莫非杀生教已潜入建邺城?”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色不好。
有道人冷声道:“我就说了,那四景门都是些偷鸡摸狗之辈,定是他们有人与杀生教勾结,才让几位师兄弟死得不明不白。”
“走,咱们去王府问罪!”
“干什么!”
虚清一声怒斥,“也不长点脑子,若真有人与杀生教勾结,岂会认罪,贸然行动,反倒会打草惊蛇。”
“灵邛,你带几个人,暗中监视四景门,看有无可疑之人出没…”
“灵怀,你带着几位中毒弟子,出城请太岁道友解毒,顺便将此事告诉他,让他多加提防…”
“是,师叔!”
……
建邺城北,怀州王府。
花园凉亭内,怀州王赵康正在喂鱼。
他身形高大,眉宇之间与赵冕有几分相似,额头一道川字纹,眼神更加阴鸷。
“王爷,就是这样…”
那骑兵统领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末了,还不忘多了句嘴,“那太岁很是嚣张,看模样,根本没把王府放在眼里。”
怀州王手中动作一停,抬眼冷冷道:“拖出去,打二十军棍。”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骑兵统领闻言连忙求饶,奋力挣扎,但还是被如狼似虎的军士拖了下去。
“蠢货。”
怀州王骂了一句,继续喂鱼。
在他身边,还站着两人。
一人身穿铠甲,体型宛如巨人,手持蛇矛,皮肤散发着诡异青铜色,眼中偶尔还有红光闪烁。
另一人则是文士打扮,白面长须,但身背长剑,腰间还挂着罗盘。
他们一个叫焦重,乃军中悍将,觉醒神通后被怀州王悉心栽培,统领怀州军务。
文士则叫赵静成,乃王族旁支,自小沉迷玄学,颇有机缘,灵气复苏前便找到四景门传承,也是目前的四景门主。
赵静成微笑拱手道:“王爷,白统领虽蠢,但说的也没错,那太岁确实心高气傲,上次咱们派往西南的人手,还被他捉住送给玄都观,多亏世子上下打点。”
怀州王微微摇头,自嘲一笑,“那是怀州第一人,四品的大高手,连虚辰的面子都不给,本王又算什么!”
“吩咐下去,好生伺候着,莫让不长眼的招惹,等虫灾一过,便早点让这瘟神离开。”
说着,撒出所有鱼食,眼神也变得温柔,“无极来信,说邀请了不少同门师兄来助拳,务必安排好,莫给无极丢脸。”
文士连忙拍起了马屁,“世子天资卓绝,英武聪慧,定能在玄都观占据高位。”
“哈哈哈…”
怀州王闻言,哈哈一笑,看向北方,嘲讽道:“赵冕刚愎自用,连自己儿子都一个个逼疯,我比不上他,但我儿子,可比他强多了…”
说着,低声道:“虫灾的事,你安排好,等无极带人回来,便全力配合,该放出的消息,也全部放出,定让无极取得头功!”
“是,王爷。”
…………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大肚爷业务很是熟练,终于在黄昏前解了所有中毒之人,百姓不敢在夜晚逗留,也纷纷回城,龙神庙附近顿时安静下来。
玄都观的人已经来过,本想请张彪前往城隍庙居住,却被拒绝,只得留下许多酒菜吃食。
夜深人静,张彪才取下蟠龙葫芦,轻轻一抖,星禜树便轰然落下。
“呱!”
然而,还没等他使用梦占术,外面护法的大肚爷便开始大声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