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甲宗好大的胆子!”
“云霞关,他们似乎也掺了一手!”
“师兄,咱们这就上门问罪…”
“急什么?”
玄骅眼中虽也怒火升腾,但却呵斥道:“咱们的任务,是查找凶手,寻回避毒丹,若乱了阵脚,惊跑真正凶手怎么办?”
“偃甲宗…没出息的玩意儿,看他们用出什么花招,抓住把柄后告知山上,长老们问罪,才更有用。”
“眼下大梁与偃甲宗互相牵制,咱们不要轻易涉足其中,拿到把柄,得些好处就行。”
“师兄英明!”
众人纷纷拱手,满脸叹服。
正如张彪探查信息提示,玄骅身中丹毒,性情暴躁易怒,但能成为执法堂大弟子,又岂是那么简单。
他也知晓自己状态不对,至少现在,还能冷静处理复杂事件。
而远在玉京城,有人却已无法冷静。
“大胆!”
北辰殿上,赵冕一声咆哮,一脚将皇座前的长桌踹飞。
沉重的金丝楠木长桌飞出,重重砸在大殿上,笔墨纸砚四溅,有些朝臣被泼了满脸黑墨,却低头不敢多言。
此刻的赵冕体型高大,浑身铠甲,铠甲之上还有大大小小孔洞,布满一张张狰狞人脸,不停发出恶毒诅咒,已浑然没了人样。
长期服用夺天丹,赵冕确实恢复到了壮年模样,而且还挺过修罗丹改造,踏入修士行列。
甚至满身人面疮恶咒,也被其运用,成为术法,一招一式皆可将恶咒传染。
但万事万物,皆有代价。
连虿国巫王都要选择更危险的羽化术续命,单纯一个夺天丹,又岂能逆天改命。
即便有火罗教香火神力压制,赵冕还是日夜遭受诅咒折磨,耳边全是孩童咒骂啼哭声,整夜难以入眠,人也越发暴躁疯癫。
他满眼血丝盯着众人,“偃甲宗没拿下,大军受阻,如今连个小小的捕快叛徒,也敢跟我大梁叫板…”
“诸位…莫非不怕天下人耻笑?”
原先的禁卫统领萧参之子萧云,如今已成为御真府龙牙卫,他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愿前往怀州,取太岁项上人头!”
“你凭什么?”
赵冕毫不领情,怒骂道:“周大郎那蠢货,办事不力,你整日想着报父仇,比他还不如,滚下去,看着就碍眼!”
萧云脸色涨红,拱手退下。
火罗教大主祭阿罗德这才上前,恭敬拱手道:“陛下请放心,我教副主祭格达尔已率人到达云霞关,正修建法坛。”
赵冕眼神阴沉,“朕可是听说了,清风寨叛逆,建了十丈法坛,你们可有把握?”
阿罗德微笑道:“陛下放心,鲁相公真身随行,赫连兆将军棺材也已运到,贫僧也会在京城建坛,泰州百万香火汇聚,两地神庙相互辉映。”
“别说那太岁仅有一人,就算他已经筑基,也是死路一条,这次,必然扬我大梁国威!”
“好!”
赵冕刚说了一句,忽然脸色大变,一下子瘫倒在地,浑身冷汗淋漓,那些人面也都吐出黑血。
旁边内务总管栾莫言见状,连忙高呼道:“朝会结束,起驾回宫!”
说罢,便带人匆匆扶起赵冕离开。
朝堂之上,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眼神各异,也不说话,纷纷退去。
萧云脸色阴沉,出了皇城,便看到午门前一名瞎眼老汉正大声啼哭,下方百姓纷纷咒骂,砸出石头粪便。
“周扒皮,你也有今天!”
“还我女儿命来!”
旁边刽子手面无表情,只是用红布擦拭阔刀,只等时辰一到,便立刻行刑。
那老汉,正是曾经的周老爹。
萧云冷眼旁观,沉默不语。
“小人得志,却不长久啊…”
旁边,一名华服年轻人走了过来,正是至交好友,大司马陆无极之孙陆煊。
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模样,冷笑道:“这老头,贱民一个,得了权势便拼命祸害百姓,周大郎一死,也就没人再保他。”
萧云点头道:“儿子卖师求荣,老子得志猖狂,死不足惜。”
陆煊叹了口气,“咱们何尝不是如此?”
萧云一愣,“什么意思?”
陆煊脸色慢慢变冷,“这场战争,注定无法继续下去,咱们这些鬣狗也没了作用,皇上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如今心智大变,鸟尽弓藏只是迟早的事。”
萧云闻言陷入沉默。
陆煊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声道:“早做打算为好,反正我们,是再不会重蹈覆辙。”
说罢,便阔步离开,周围赫然全是将门子弟,近乎包含全军各个重要衙门。
萧云也叹了口气,望向苍穹。
他有预感,太岁一事过罢,恐怕这大梁也会变天……
…………
地下洞窟之中,张彪自然不知,自己已成为掀动风暴的蝴蝶。
他此刻两眼坚定,额头冒出冷汗,不停捏动法诀,不时喷出凤凰火。
嘭!嘭!嘭!
前方青铜塔不断轰鸣,上面竟出现一道道裂缝,还有锋利的虫肢刺穿塔身。
张彪额头也青筋直冒。
他融合全部所学,本以为会很平稳,但好像,炼出了了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