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小厮道:“小的不是将你必须成猪,你本就是猪,又何来比喻一说?”
张爷捂着胸口,气结道:“你……你……你这贼猢狲……你这腌臜厮,竟敢辱骂张爷,真是该死……该死。”
小厮摆摆手,道:“你这急吼吼的性子,不是猪是什么?”
不待张爷搭话,小厮继续道:“农人猪厩里的猪儿就是急吼吼的吃食,急吼吼的睡觉,急吼吼的长肉。等长得一身肥肉便是被那屠夫一刀杀了,摆到桌上供人食用。”
他惊疑一声道:“咦……莫不是盗爷刚才吃的猪蹄便是你的同族兄弟?真是罪过……罪过,无量天尊慈悲,莫怪……莫怪。”
张爷那个气啊,怪叫连连道:“你这该死的腌臜泼才……腌臜打脊泼才……腌臜畜生……今日张爷非杀了你不可。”
小厮对张爷的话好似仿若未觉般,他却道:“盗爷何时骂你是猪?”
张爷怒气未平,道:“你这腌臜厮还敢狡辩,在场之人谁不是听得真切。”
众人尽皆点头。
小厮却是摇头道:“你错了,你们都错了”他不待众人反驳,继续道:“你可知道盗爷为何说你是猪?你这急吼吼的模样不是猪是什么?”
“嘭~”
却是那张爷气得拿起桌上的酒杯,直朝小厮的脑袋砸去,却被小厮一个侧头躲过。
小厮道:“你看,你还是如此急吼吼的性子,盗爷还未讲话说完,你便想将盗爷的头砸个窟窿。”
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酒杯,指着酒杯对那张爷道:“就算你想砸中盗爷也得看准了砸,如此急性子怎能砸中?
就好似急性子喝不上可口的烈酒,吃不上美味的食物。更是听不见美妙的曲儿,听不了佳人动听的歌儿,见不着悄美的人儿,到最后却是连老婆都找不着。
如此人生乐事不能享,不能食,不能听,不能闻,不可得。每日吃着不知味道的食物,不懂安乐享受,活这一世与那猪厩里的猪又有何异?”
那张爷听闻,却是突的怒气尽消,安稳的做了下来。他拱手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有理!若因急性子失去这些乐趣,那这人生何意?”
看热闹的一众人哪里想得到情形反转如此之快,见那张爷上一刻还被气得七窍生烟,下一刻却如同静心参禅的僧人一般。
不由得心中狐疑“这位爷今天这是怎地了?被人骂了不但不将骂他的人杀了,反而拱手赔礼,莫非是转了性子不成?”
“青衣姑娘来了!”
却在此时,那狎司突然大声喊到。
众人闻声再是顾不得张爷与那小厮,齐齐朝楼里边看去。
便见一位身穿青色衣裙的俏丽女子从里边缓缓走来。
“青衣来迟,还望各位贵客见谅,这就弹奏一曲给各位赔罪。”
这女子说罢,就坐在那早已准备好的位置上,双手抚琴,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
铮~
琴声叮咚如泉水,时而高声如鸣佩环,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琴音袅袅,虽不能饶梁三日,却也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一曲弹罢,佳人袅袅挪去。
众人却依旧沉浸在佳人弹奏的曲声中。竟是连奏曲的佳人何时离去都不知晓。
良久,赞美,喝彩之声才如期而至,话毕却是见不着了弹曲的佳人。
只得端起桌上酒杯畅饮,此时竟是觉得那原本品之无味的酒水也变成了琼浆玉液。
不知何时那狎司又来到了场中,见得众人反应却是心中发笑,他大声问道:“各位客观觉得青衣姑娘的琴音如何?”
“自是极佳……”
“听得如痴如醉……”
瞧得众人的反应,这狎司心中大满,又道:“可想再听一曲?”
众人道:“如此再好不过。”
“那便请红娘来为大家弹奏一曲……”
一身红衣的悄美女子出现在众人眼中,莲步轻挪之间已然坐在古琴旁。
手指舞动,朱唇轻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琴音优雅,歌声更是悠扬悦耳,婉转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