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来月寒殿的路上,摔了一跤,滑胎了。
三皇子似吓坏了,语无伦次的说着,末了,他低声呜咽,身子跪伏于地,不停地颤抖。
“怎么会突然摔跤?”皇帝眉头骤拧。
他今晚的抓奸计划失败了。
“母后听说月寒殿出事,就催着抬轿的内侍快些。”三皇子带着哭音颤声回道,“内侍许急的脚下没踩稳。”
来月寒殿的路上,他经过一处幽静时,见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往凤仪宫跑,应是忙着去给皇后报信,但她跑得太快,扑通摔倒在地。
宫女哎哟几声才爬起,狠狠跺了下地面,“疼死我了。”
转而,她又嘟囔道,“幸好摔的是我。”
他的心猛然就一提,若是有身孕的母后摔一跤,那孽障是不是就会自己掉了?
念头一旦起,就像野草一样疯长,再难熄灭。
他等在暗处,看着皇后坐着软轿急急而来,他忙上前担忧道,“母后,听闻月寒殿出事了。”
在等着皇后前来的时间里,他已经着内侍去问清楚了月寒殿里发生的事情,还猜到了皇后要将谢酒给老四。
母后身为皇后,定当明白镇国公的势力对未来储君的重要性,可母后还是决意将镇国公府的谢酒安排给老四。
甚至今日计划都不曾对他透露半个字。
母后口中的寄予厚望,听着像是笑话,既然母后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的了。
他心中想法愈加坚定,神色担忧地扶着皇后的软轿,“母后,您如今急不得,儿臣护着您。”
他习武虽不上进,但想要绊倒一个不会武功的抬轿太监,是轻而易举的事,轿子摔下的那一刻,他一不做二不休,又绊了个宫女,倒在皇后的小腹上。
如此,事情才终于成了。
但到底是心虚的,他始终垂着头,不敢看众人。
皇帝看着他满手的血迹,和他抖如筛糠的身子,明白过来,皇后的滑胎是三皇子做的。
倒是比他想象的还狠。
现在看他这狠厉劲,只怕是不会留皇后的命。
他原只是刺激他去凤仪宫找皇后,情姑姑早已将男子安置在凤仪宫,届时老三便能撞见皇后与男子厮混,他这鲁莽的性子定是要闹的,甚至杀了那男子。
他的人再将事情闹出凤仪宫,他便可带着众人前往了。
他不是没考虑过,皇后被抓奸,丢了名声,他这个帝王的名声也同样没了,但他想要同时毁了曹家和皇后母子的名声,就只能有些牺牲,这是他思虑良久想到的办法。
只有皇后当众做下错事,曹家才不会为了她,和他对着来,没有曹家依仗的皇后,才可任由他打杀折磨。
眼下的情况,虽不能让皇后背上骂名,但死在她自己儿子手里,似乎也不错。
他转眸看了眼顾逍,莫名觉得小马夫之所以敢弑母,定是他做了什么。
既然剧本改了,他也只得顺着新剧本演下去,皇后滑胎,先前被朝臣夸赞夫妻恩爱的他,定是要去看一看皇后的。
“陛下,娘娘这次落胎凶险,身子损伤很大。”御医回禀道,“便是尽心调养,只怕身子也难如从前。”
皇帝脸上有沉痛之色,“朕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你好生医治,务必让皇后身体早日恢复。”
随后看了看殿中跟进来的曹家人,和殿外围着的一众人,摆了摆手,“散了吧。”
今日宫里发生了不少事,有些谨慎怕事的忙就行礼告退。
可曹家却不依,他们家丢了一条命,月寒殿的事还是糊涂着,皇帝分明是有意偏袒逍王。
皇帝不耐道,“那就让御医给皇后行针,让她醒来,朕也想知道她操办的宫宴,她统领的后宫今晚为何会出这些事。”
顾逍亦道,“儿臣也想知道,皇后让霓凰郡主送她回来,为何霓凰郡主会被迷晕在月寒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