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
陈梦得略显讶异的看向传旨之人,甄亲王薨落,听闻皇帝无心政事,此刻又怎会派人来靖北大营传旨,难道延崇一役这么快便传到了陛下的耳中?想到这里,陈梦得扫视了一圈听闻圣旨到来站的笔直的一众麾下,微微一笑。
“朕听闻延崇惨拜,数千将士亡魂未息,深感痛惜,此乃我大庆之耻,诸卿定当铭记于心,云龙修行者枉顾铁律,害我大庆儿郎,我已禀明学宫,相信定会还我大庆一个公道。五弟经常提及胡轻云,说他乃人中龙凤,可为国士,既是人才,当为吾用之,延崇之败,实非他之过,传他入宫为吾分忧解难。钦此!”
传旨之人并非一般的黄门,而是一袭皂色儒衫的文士。陈梦得接过圣旨,望向一旁披头散发还懵懂不知的胡轻云,笑着吩咐道:“张宏,先带轻云兄去梳洗一番再来,如此模样岂不对陛下不敬?”
随即看向传旨的文士,微笑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路途劳顿,梦得略备酒水为先生接风洗尘,待胡兄梳洗完毕便随先生一路同行,如何?”
皂衫文士看了一眼恭谨的陈梦得,浅笑道:“将军贵人多忘事,贱名不足挂齿,接风洗尘就不必了吧,陛下还等着回复。”
说完不等陈梦得回话,几步走到胡轻云跟前,看着胡轻云如今的模样,拉起胡轻云的手轻笑道:“胡兄,别来无恙否?”
“你,你是汪道全?”胡轻云见这文士一幅与自己很熟的模样,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再细看一番,才认出这人就是昔日医凡馆内位高权重布局灭了千寰宗的汪道全,涂新帆也是因此受到牵连身死当场,想到此,挣脱双手对汪道全怒目而视。
汪道全看见胡轻云的神情,便知晓胡轻云因为涂新帆的死而怨上了自己,不由苦笑道:“好记性,当日之事确是汪某考虑不周,不过医馆主人之死也并非汪某所为,斯人已逝。陛下又钦点胡兄入朝堂侍政,还望胡兄莫记前嫌,你我二人一同为陛下排忧解难!”
“胡某一介草民,从未见过陛下,陛下便委以重任,不怕我只是欺名盗世之辈?胡某才疏学浅,恐难以从命,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胡轻云昂着头拒不受命。
〱“我知胡兄心中抱负所向,一直怀才不遇,胡兄若信得过在下,不妨随我一行,见过陛下后,胡兄再自行定夺去留如何?”汪道全微笑望着胡轻云,一如瞧着多年前的自己。
胡轻云认真的看了汪道全半晌,躬身拱手拜谢,汪道全扶起胡轻云轻笑道:“不用谢我,要谢便谢赵先生跟陛下吧,还有你这一颗赤子之心。”
汪道全拉过胡轻云转身便走,路过陈梦得时略微点头致意。陈梦得看着已然走远的两人,微微一笑,这是麻雀跃上了梧桐要做凤凰了?在胡轻云报出汪道全名字时,他便已然想了起来,早年间他曾在甄亲王府与汪道全有过一面之缘,年深月久,一时没想起来。
承平百年之久的江南郡,最近谣言四起,传闻唐家七公子唐据陆远赴巽国打伤国师楚清秋,致其跌境,五行宫大为恼怒,不断朝两国边境增兵,一时间风声鹤唳。
竹节峰上的云海依旧,很少有人会在意寒潭的茅屋换了主人,就算偶然发现了,一个性格乖张、不通情理的老顽固因为什么又去了何处也无人在意。相反没了老人的百般阻碍,寒潭都好像为此变的好像暖和了不少。
胡尘安坐于寒潭亭内,望向那栋略显孤单的小屋,握紧了手中的那个被易三千唤做‘夭华’的银白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