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冶城外,胡尘向林清越辞行,本来林清越也欲一同前往无涯海,林奂雄应是听闻了些风声之后赶回了林家,大发雷霆,既然林奂雄不允,胡尘也不愿林清越与家族平生嫌隙。
一处崇阁巍峨,青松拂檐,玉栏绕砌,进的房中,暖炉生烟,檀香绕梁,细嗅之下却有一股浓重药味驱之不散,华窗半开,有几束芭蕉,其势如伞,垂翠吐砂,有晨露未消,剔透倒影花树。
林清越半坐于床榻前,手握一位面色憔悴的老妇人之手,不思言语,娥眉紧皱。
老妇人叫江凭晚,正是林清越的娘亲,年岁其实并不大,只是因为久病在床,面色蜡黄,皱纹满布,早已不复昔日容颜,即便如此,细瞧之下老妇人年轻时必是一位天生丽质的美人坯子。此刻一双无神的眼瞧着女儿忧心的模样,心下不忍,有泪珠滴落。
“娘,您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吗?您等着,我去请大夫。”林清越见娘亲落泪,以为是娘亲老毛病又犯了,慌了神般连忙便要去请府中的大夫来瞧上一瞧。
老妇人抓住林清越的手,不让她离开,有气无力的开口道:“越儿,不用去啦,娘亲没事,不要浪费灵气了,没有用的,我就是想起我不但帮不到你,反而还一直拖累你,心有愧疚......”
林清越连忙伸手堵住娘亲的嘴道:“娘亲,我不准您这样说自己,以后也不准您这么想,女儿的命都是您给的,就算要我拿性命来救您,我也愿意,更何况些许灵力,您是不是有些累了?要不您先休息会吧,我就在屋子里,有事您就叫我?”
江凭晚轻轻摇头,听的女儿如此说,泪蕴眼眶,满面笑意。
“娘亲不困,越儿,小菊她们也跟我说起过你的事,那个胡尘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跟娘亲老实说说,你与宋家那位公子之间又准备怎么处理?”
林清越不由有些埋怨婢女多嘴,将这些事告诉了老夫人,让她操心。不过她此刻也确实有些迷茫,如今见娘亲问起,她也想就此听一听娘亲的意见。
“我也说不上对师弟是什么感觉,以前他没有拜入师门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宋熙泽,自从发生了一些事,我才发现,宋熙泽不会是我的选择,可是我又与他又婚约在身,爷爷又不会轻易悔婚,所以很是苦恼。”
江凭晚微微坐起了身,仔细端详起自己女儿来,看的林清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娇羞的叫了声:“娘!”
“我家越儿真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难怪会引得你那师弟胡尘跟宋家公子争相追逐,你不要学娘亲一辈子被困在一个地方不离寸步,你是修行者,选道侣一定要慎重,人可以不用外表多重要,心肠要好,会照顾人,才会让以后的日子过的开心些。”
“越儿,你的路会比娘亲长上很多,修道成仙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是能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真心的男人,不要奢望他能建立多少功业,顶天立地,只要一点,他真心的对你好便值得了。”
林清越听的娘亲的言语,娇羞更甚。
“不是的,娘亲,我还不太确定师弟的心意,好像他心底早有别的人一般,试了他好几次,像个榆木疙瘩,一点不开窍。”
<b/> 江凭晚看着娇羞的女儿,欣慰不已,荣光焕发。
“幸福从来不是靠等待的,要得到它遵循自己的心意去努力追求,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什么女子不能主动的话,不要当真,想当初,你父亲为了追求我,那可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啊,哈哈哈哈,还有这回事?娘亲您快跟我说说,爹爹当年怎么个不要脸,我好学一学他。”
“你个小妮子,还想看你父亲的笑话呀?不用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我慢慢跟你讲,听说你那个师弟已经走远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追上去,告诉他你的心意。”
江凭晚轻轻拍掉林清越的手,笑着让她作出决定。
“可是爷爷那里,不允许我私自出门,再说他也不会同意跟宋家解除婚约的。”
娘亲的话虽然不假,林清越却还是有些担忧。
“知道为什么我会同意送你去青莲剑派吗?李十二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当初欠林家一个承诺而已,林家也不是他林奂雄一个人的,你就放心好了,去吧,一切有娘亲在!”
江凭晚这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不怒而威,哪里还像一个常年卧病,时日无多的孱弱妇人。
林清越拉过娘亲的手,抿紧了嘴唇,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