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脸委屈,只能安静吃着菜听爹娘和叶当听闲聊。
......
之后一家人便有说有笑地吃完了晚饭,短衫少年帮着娘亲收拾碗筷,后续便收拾收拾各自休息了,明日早上短衫少年就即将踏上属于他自己的远游之路。
林满六在这天夜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好像在回忆曾经......
他梦到了自己年幼时偷跑出去玩,拿着家里的糕点去找平时一起在树墩下面玩蚂蚁的几个朋友,他们拿完了糕点之后就允许林满六跟他们蹲在一起看蚂蚁了。
自那以后少年偷跑出去的时候总要带几块家里的糕点出去,有时候被娘亲撞见了只得说自己饿没吃饱,不过后来次数多了那些朋友似乎并不满足他每次拿的几块糕点,不让他跟着一起玩了。
后来邻居来家里告了状说是林满六用糕点引诱他们家小孩不让他们去学堂听乡里的夫子讲学,让他们跟着他一起在树墩下看蚂蚁,那一晚娘亲用还没缝好的鞋垫狠狠地了少年一晚上,少年哭了,娘亲也哭了。
画面一转,是今年开春之前的那场大雪,娘亲因为看店铺门被受了风寒,父亲还在乡下帮公家务农,他看娘亲咳嗽的实在厉害,从店铺抽屉里拿了钱要去给娘亲拿药,被娘亲制止了说是过几天就会好。
后面开春了他还是时常偷跑出去玩,浑然忘记了娘亲生病的事情,每天不是出城河里摸鱼就是街边走街串巷,这里看看酒铺门边是不是有酒鬼发牢骚了,那边瞧瞧是不是又有那家邻居小孩被他们爹娘打的屁股开花了,他偷跑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
在家里陪着娘亲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知道的是娘亲都是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才敢咳出声,现在都不知道娘亲的病还没好。
最后他梦到了自己在一条幽暗的巷子里,依稀只能看见前方是出口有些许光亮,他在巷子深处满是泥泞,巷子光亮处的前方有一道黑影纤尘不染,那道黑影只对他说了三个字:“别出声”。
这是他从记事起除了爹娘,第一个出于对他关心的声音。那道声音就像巷口的那抹光亮,是在他浑浑噩噩的生活中照进心口的一束光,因为遇到了她,他的生活发生了改变,跟爹娘的相处方式也因为她的出现不像一起那般僵硬,她总说自己和她以前很像。
有些时候一些口角上的互损和阴阳怪气都如一个人一般,或许两人真的很像,她是自己的师傅了,自己是她的弟子。
梦到这里便再也没了画面,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狰狞恐惧冒了些许虚汗渐渐地缓和过去,最后脸上挂着浅浅地微笑,林满六就这样趴在柜台上熟熟地睡去。
少年会有不愿回忆的过往,记起时时常心生迷惘,但也总会有那涌上心头的温热,让其不会在未来的道路上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