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盈的物件!”
老莫拿过褐色穗子,仔细地看那穗子结子打法,颇有异国调调,不似中原的中规中矩成色细腻,倒是颇为粗糙。
“屡次大盈太子来朝会晤,咱家在他腰里看见过相似的玉佩结子。是大盈那边的工艺。没见皇后人么?独领了赤兔和这穗子回来?”
“千婵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皇后娘娘人影。只余这赤兔马,赤兔围绕着这穗子直打转呢。”千婵说着,不由懊恼不已,“主公将皇后娘娘交给千婵,千婵却把皇后娘娘在皇宫给弄丢了,千婵该死!”
“行了行了!还嫌不够乱吗!还提死字呢!”莫乾非常愤怒,“速速派人去大盈摸排救人!万万完好无损的将人救回来!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爷泉下有知也不得瞑目!如果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咱家怎么对得起主公!”
“是!”千婵回禀。
老莫在皇帝耳边道:“爷...咱们把瑾主儿弄丢了...”
然而没用。
老莫恸哭,连他最在乎的人丢了,也不能使他醒来了。
老莫和老薛、以及苏浙、沈子书、及薛玉甄主持着大局,紧忙从漓山把傅长林、傅长忆接回来,连夜叫傅长林穿上龙袍登基了。以免夜长梦多。
自此苏家、薛家、沈家是京中最大的世家。
百官跪在殿中叩拜新帝,外面祭祀的喇嘛吹着庄严的号角,长林在大殿绕着柱子乱跑,手腕的小铃铛不住地作响,乳母赵姐儿在后殿看着长林,生怕长林摔跤了。
老莫逮了好几回才把小孩逮回来按在龙椅上,小声说:“很快就好了,陛下忍耐一会儿。”
不足四岁的长林坐上了龙椅,懵懵懂懂的说:“我要阿娘,我要阿爹...我不要坐在龙椅,这些大伯好可怕...我要阿娘,我要阿爹...我弟弟呢,我祖母呢...”
"这些大伯给你磕完头,你就可以回殿和弟弟玩了。"老莫软声哄着长林,“坚持一下。”
***
文瑾醒来已经在大盈王宫,靠西南部,同广黎南藩那边接壤。
来三个月了,文瑾没说过半句话,她怀了皇帝的遗腹子,因为身体心情都不好,孕吐反应很大。
南宫玦给她灌了堕胎药,才一个月的时候孩子就掉了,如一次大的痛经,出了几天血,身体没受太多罪,但心里创伤极大,因为丈夫离开后又流产,这加剧了她的悲伤,她宛如失语了。
照顾她的那个大夫支支吾吾总想和她说两句什么又不敢直说。
南宫玦说因为大夫说她身子不适合生养,他是为她身体好,不是容不下傅景桁的孩子。
南宫玦的女人都以为她是哑巴,来挑衅滋事也因为得不到文瑾的回应,而每每在南宫玦的训斥下扫兴而归。
被禁足三个月了。被拐。或者说被劫持。
这才意识到原来在冬园时,大王那真的不是囚禁,而是保护。
南宫玦说她是他见过最美的中原姑娘,他在广黎王宫水榭小楼对她一见钟情,自此难以忘怀,希望她嫁给他做他的正妻。他不会拿她要挟广黎任何人,还说等攻下广黎国,会把她亲眷接来团圆。
文瑾相信若是他攻下广黎,自己的一双幼子绝对不得善终。文瑾每天都在等着广黎国大获全胜把大盈抄了。
因为他爱慕她,才从她家内把她拐来大盈,然后把她囚禁在周围都说大盈话的陌生人堆里,使她不能同亲人团圆,才杀掉她腹中孩子。荒谬。
她在大盈的每一天都如身处炼狱,她思念傅长林和傅长忆,她不敢再念及傅景桁。
而她也深刻的意识到,她要的不是婚姻,而是同傅景桁的婚姻。旁人的唾手可得的婚姻,她觉得根本不珍贵。
南宫玦挑死了二万广黎百姓,他自己和属下炫耀时说的,他同他的属下在竞争谁杀广黎人杀的多。
文瑾汗毛直竖,几年不见他,成长的更粗犷野蛮了,手臂比几年前粗了一大圈,面庞也更刚毅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