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袍人冷冷的道:“光明左使名不虚传,连中我两下‘幻阴指’,居然仍能站立。”杨逍道:“你这弹指功夫是少林派手法,可是这甚么‘幻阴指’的内劲,哼哼,少林派中却没这门阴毒武功。你是何人?”
灰袍人哈哈一笑,说道:“贫僧圆真,座师法名上‘空’下‘见’,这次六大派围剿魔教,你们死在少林弟子手下,也不枉了。”
杨逍道:“六大门派和我明教为敌,真刀真枪,决一死战,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空见神僧仁侠之名播于天下,哪知座下竟有你这等卑鄙无耻之徒……”说到这里,再也支持不住了,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圆真哈哈大笑,说道:“出奇制胜,兵不厌诈,那是自古已然,我圆真一人,打倒明教七大高手,难道你们输得还不服气么?”
圆真笑道:“你魔教光明顶七巅十三崖,自己当作天险,在我少林僧侣眼中,也不过是康庄大道而已,何足道哉?你们都中了我的幻阴指,三日之内,各赴西天,那也不在话下,贫僧这便上坐忘峰去,埋下几十斤火药,再灭了魔教的魔火,甚么天鹰教啦、五行旗啦,急急忙忙上来相救,轰的一声大响,地下埋着的火药炸将起来,烟飞火灭,不可一世的魔教从此无影无踪。
园真说的得意,不料韦一笑还存有余力,伺机偷袭在园真背上拍了一掌,那园真也是强悍,中了一记寒冰绵掌,却也有还手之力,反手在韦一笑身上点了一指,却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韦一笑毕竟是与谢逊、殷天正齐名的人物,这一掌威力不小,园真点出一指后,单觉胸口烦恶欲呕。数番潜运内力欲图稳住身子,总是天旋地转,便欲摔倒,只得盘膝坐下。运气与那“寒冰绵掌”的寒气相抗。
园真比明教众人受伤较轻,全力运功之下伤势逐步好转,看样子不出意外最先恢复的定当是他。
反观明教几人,那园真幻阴指力奇诡,带着一股冰冷寒气。略一运功,那幻阴指寒冰般的冷气便即侵入丹田,忍不住的抖,各人越来越是失望,心中难受之极,反盼圆真早些回复功力,上来每人一掌,痛痛快快的将自己打死,胜于惨受这种无穷无尽的折磨。
张无忌看到这种情况如热锅上的蚂蚁,对辛寒低声说道:“那位大师也是正道中人。怕是误会了我们明教,不如现在出去,将两边制住,说清误会,岂不是好?”
辛寒冷笑道:“他是好人?小子你看着吧,一会你就恨不得能吃他血肉,不过你给我冷静点,我没让你动,你就不要下去,听见了么。”
张无忌虽然不明白辛寒说的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会就要吃那位大师的血肉,可说话的是他师父,不明白也要听从,便点头答应。
果然不久。园真先一步恢复了行动,他以为明教大势已去,自己胜券在握,便将当年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这些秘密他隐藏了一辈子,只有他一人知晓,如今他以为这些人都将死在他手下。便不再隐瞒一吐为快,将这些年的憋闷,全都道了出来。
他告诉众人他就是混元霹雳手成昆,并且如何与阳顶天夫人相恋,又在其婚后藕断丝连,终被阳顶天见到,导致修炼乾坤大挪移的阳顶天走火入魔,最后阳顶天夫妻毙命,成昆如何将这仇恨转嫁到整个明教身上。
又如何去找自己的弟子谢逊商量对付明教的大事,结果却现徒弟早已加入明教,并且还成了赫赫有名的金毛狮王。
成昆又说如何装醉侮辱了徒弟的妻子,摔死徒弟的儿子,又如何杀了徒弟父母,弟妹仆役,全家一十三口的事情。
当他讲到杀谢逊全家时,明教众人恨不能生啖他的血肉。
张无忌伏在房瓦上,浑身忍不住颤抖,就在他要冲下去的时候,辛寒及时封住了他的穴道:“别动,他还没说完,让他将罪行都说出来,咱们再下去不迟。”
辛寒说完,便给张无忌解开穴道,果然张无忌冷静了下来,看着师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冲动了。
成昆看着明教众人义愤填膺的表情,冷冷一笑,接着往下说,又说道他故意留了谢逊一命,激他杀人如麻,想通过谢逊满手血污扰乱明教。
谢逊屡次报仇不成,便到处杀人留下混元霹雳手成昆的名字,但这计策不但没起到作用,反而让他自己成了武林公敌,也为明教到处树立仇敌。
成昆大笑:“哈哈,知徒莫若师,谢逊这孩儿甚么都好,文才武功都是了不起的,便是易于愤激,不会细细思考一切前因后果......”
成昆得意至极,将如何用谢逊作为杀人之刀,如何引谢逊去杀武当宋远桥和少林空见神僧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狂笑道:“谢逊没杀了宋远桥,虽是憾事,但他拳毙少林神僧空见,掌伤崆峒五老,王盘山上伤毙各家各派的好手不计其数,连他老朋殷天正天鹰教的坛主也害了......好徒儿啊好徒儿,不枉我当年尽心竭力、传了他一身好武功!”
杨逍冷冷的道:“如此说来,连你那师父空见神僧,也是你毒计害死的。”
成昆笑道:“我拜空见为师,难道是真心的么?他受我磕了几个头,送上一条老命,也不算吃亏啊,哈哈,哈哈!”
辛寒看着这里,知道他罪行交代的差不多了,便一拍张无忌,走下去,两人直接击破房顶,落在大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