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能撑得住场面的三公,的确是必须的。”
“如果董卓知道杨彪去了南阳汉庭,估摸着非得气死不可吧?”
“气不气死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好过。”
“哈哈哈!”
“......”
此刻,即便是军师联盟里的专家,都不由地为之激动:“辩爷,咱们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从明天开始,就准备登基流程吧。”
“恩。”
刘辨颔首点头,长出了口气:“说真的,我只在旅游区里,穿过皇帝的衣服照相,但还没有真正穿过大汉皇帝的冕服。”
军师联盟轻声道:“等明天试试就知道了,皇帝的冕服最是复杂,每一个地方都非常有讲究,寻常人根本搞不清楚。”
“从冕服的颜色、穿法、冠冕、衣裳、鞋履、佩绶等等,各有讲究,绝非现代社会中,旅游景区里拍照穿的可比。”
“根据历史学专家的解读,皇帝冕冠......”
“......”
*****
宛城。
川流不息的街上。
一个身穿素色中衣,外罩澹蓝色圆领袍的少年郎,从旁边酒肆中走出来,冲着背手而立,一脸严肃的中男人,摇了摇头:
“父亲,还是没有空房间,全都满了。”
少年郎脸色有些惆怅,这已经是他们走过的第八家酒肆了:“或许,宛城里面已经没有可以住的地方了,要不咱们去城外找找?”
“城西白河亭有驿馆。”
少年郎记得非常清楚,轻声道:“咱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中年男子无奈,长叹口气:“怕是也只能如此了,走吧,修儿。”
少年郎点点头:“恩,趁着天色尚早,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一旦宵禁,能否出了城门,那便不得而知了。”
可是......
他们尚未走几步,便被一支兵马包围在中间。
二人正惊诧时,队伍闪开条路,从里面走出个翩翩公子。
“颍川郭嘉,见过杨公。”
郭嘉揖了一揖,态度非常恭敬。
没错。
眼前的中年人,正是前司徒杨彪。
而其身旁的少年郎,正是杨彪之子杨修。
杨彪皱了皱眉:“你是颍川郭嘉?”
郭嘉点点头:“没错,正是在下。”
“目前是弘农王帐下谋士?”
“杨公明鉴。”
郭嘉倒也没有废话,直言道:“殿下知杨公您到了宛城,特意吩咐在下,让在下务必要将您请到太守府。”
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弘农王想要登基称帝,他杨彪正好送上门来?
呵呵!
这摆明了是要投靠新朝的节奏。
郭嘉自然也懒得废话,直接相邀,再好不过。
不等杨彪开口,一旁杨修便没好气地道:“你们的速度未免也太慢了吧?我跟我爹都来这里近半个时辰了,你们才出现。”
“若是再晚上片刻......”
杨修盛气凌人,瞥了眼郭嘉道:“我们或许就出了宛城,离开这里了。”
郭嘉倒是不动声色,轻飘飘一句话,直接怼了回去:“现在离开,损失的可是你们。”
“修儿,不得无礼。”
杨彪这才瞪了眼儿子,转而朝郭嘉一揖:“殿下,可安好吗?”
郭嘉颔首点头:“多谢杨公挂念,殿下一切安好。”
杨彪呼口气:“如此,老臣便放心了。”
“杨公。”
郭嘉倒也懒得再废话:“殿下还在太守府等着,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去吧。”
杨彪肯定地点点头:“好,劳烦奉孝,头前带路。”
郭嘉颔首:“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当即。
大队兵马头前带路,郭嘉、杨彪一行,缓缓跟进。
沿途百姓纷纷驻足侧目,议论纷纷:
“没想到,连弘农杨氏都来了。”
“咱们南阳汉庭的分量真足。”
“前司徒杨彪?有点意思。”
“连杨司徒都来了?”
“这回董卓要气疯喽。”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
杨彪等人一路赶回太守府。
此刻。
刘辨正在殿中等候。
“报—!”
忽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辨抬眸望去。
但见,侍卫朱彤推门而入,欠身拱手:“殿下,前司徒杨彪到了。”
刘辨摆手道:“让他进来。”
朱彤拱手:“喏。”
没一会儿。
杨彪来到殿中,趋步上前,欠身拱手:“微臣杨彪,拜见弘农王殿下。”
刘辨挥手,朗声言道:“起来吧。”
杨彪这才直起身子:“谢殿下。”
当他望向上首端坐的弘农王时,那尊威严的姿态,已经跟他印象中那举止轻挑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双略显深邃的双眸中,彷佛自带着王者一般的气势,即便是宦海沉浮了数十年的杨彪,也不由地为之心季。
只一眼!
便让杨彪产生一种莫名的敬畏之感。
这种感觉,哪怕是当年在雒阳皇宫上朝时,面对先帝,都不曾有过的敬畏。
刘辨的身材虽然不够高大,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息,而这才是一个帝王最核心的潜质。
“杨公,坐下吧。”
刘辨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
“谢殿下。”
杨彪再次感谢。
旋即。
侧身到一旁,款款落座。
刘辨深吸口气,倒也懒得跟杨彪废话,朗声道:“杨公,你自被董卓罢黜以后,便消失了踪迹,如今忽然出现在南阳,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杨彪岂敢隐瞒,当即颔首点头:“听闻殿下在雒阳寻得传国玉玺,老臣是特意来南阳,寻殿下的。”
“哦?”
刘辨惊叹杨彪的诚恳:“既如此,你可愿意留在孤身旁?”
杨彪郑重拱手:“老臣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刘辨试探性地问道:“杨公啊,且容孤问一句,你是因为被董卓罢黜,这才不得已选择南阳汉庭,还是当真觉得孤更能成大事?”
不得不承认。
刘辨的这个问题有些犀利。
如果是因为被董卓罢黜,这才不得已选择南阳汉庭,必然会让弘农王生气,杨彪绝不可能这么回答。
但是......
即便回答弘农王能成大事,恐怕也难以讨其欢心。
毕竟,杨彪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
阴少府被遣送回南阳的事情,他多少有些耳闻。
弘农王这么问他,多少有点挖坑的意思。
“这......”
杨彪略一沉吟,轻声道:“不知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刘辨自然不假思索:“当然是真话。”
杨彪作揖,极其恳切地道:“我弘农杨氏世食汉禄,发誓忠君报国,可长安汉庭已经被奸贼董卓窃据,独霸朝纲,为祸天下。”
“微臣......”
杨彪略一停顿,轻声道:“微臣于长安汉庭,的确是报国无门!可自打听闻殿下在雒阳全歼董卓残部,得天相助,断桥扭转局势,又与雒阳残废之中,获得传国玉玺。”
“微臣自知殿下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因此便收拾行礼,带上妻儿,离开了弘农,直奔南阳来寻殿下。”
“其实,就在进入太守府之前,微臣都在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在踏入正殿的这一刹那,微臣觉得此行,便是得天指引,方才至此。”
言至于此,杨彪拱手抱拳:“殿下,微臣深切地认为,只有殿下您,才真正可能令大汉中兴,长安汉庭声势虽壮,但却垂垂老矣,难获新生。”
刘辨澹然一笑。
不管杨彪说的是不是真的,这番话听着的确舒心。
当然。
他也不计较杨彪是不是真心投靠。
毕竟,在将来的新朝,会对三公的权力加以限制,杨彪充其量只能是南阳汉庭的吉祥物,能把他的作用发挥出来即可,至于真心与否,刘辨完全不在乎。
“难得你有这片赤诚之心。”
刘辨长出了口气,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孤便拜你为太尉,总领新朝武事,继续为大汉贡献自己的力量吧。”
其实,刘辨想要拜杨彪为上公太傅,毕竟这个职位,充其量只是个荣誉虚职而已,使计职权非常小,很难干预到朝政。
可是......
在登基大典,三公奏拉开序幕后,有一项非常重要的流程。
刘辨要将具有神圣意义的汉室重宝斩蛇剑,授给代表百官的太尉,并且告令群臣,意在对群臣的劝勉。
基于此,刘辨方才提拔杨彪为太尉,这样可以令登基大典更加正式,对于长安汉庭的震慑力,同样可以发挥到最大。
杨彪欠身拱手:“微臣定为陛下效死命。”
刘辨摆手:“起来吧,不必多礼。”
杨彪:“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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