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当真?”姜言内心,终于有了波澜。
姜子孝老祖,让自己所准备的东西,几乎全部都派上用场,也许真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自然,但不敢保证能够完全将你治愈,希望是有的。”许宗懿实话实说。
“给你。”姜言并不知道,手中的水滴状的美玉,有何奇效,此物乃是姜子孝所留,这些时日,她握在手心的确有种让自己体内生机蓬勃的感觉。
但仅仅只是感觉而已,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增益。
“你确定吗?”许宗懿又问了一句。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一试。”姜言淡笑,她的眼神,许宗懿似曾相识,那种坚定,就跟以前的自己一样。
他不再多说,将夏荣之水放入四方陶罐当中,育化之事,只能够交给陶罐器灵,他拿出利刃,朝着自己的手腕划出一道口子,使得自身体内精血流淌到里面。
看着眼前这一幕,姜言不解,但她也没有多问,因为眼前的男孩,自有他的办法。
许宗懿全神贯注,使得自己心脏中的血液,顺着手腕流出。
直到他感觉自己气血有些受损,这才停止,连忙服下一颗恢复自身气血的丹药,取出百家鼎使其有正常水缸大小,往四方陶罐里面放了十斤的圣品精元米,从陶罐里面倒出水来,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木柴,火盒引出烈焰点燃,全神贯注熬煮。
熬煮的过程当中,水质所蕴藏的力量,都会渗透到圣品精元米当中。
他要增补自身气血,才能够不停用自己的精血去融入到四方陶罐那一池水中,使其转化。
吃丹药不是一个办法,只能够解燃眉之急,吃多了体内杂质也会变多,如果能够吃米粮这是最好的,虽然慢,但固本培元,不会有太多杂质。
很快,十斤圣品精元米冒着香喷喷的气息,哪怕姜言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她第一次见人能够把米饭做得这么好,颗颗饱满,晶莹如玉,韧劲十足,香气怡人。
“一起吧,如果你觉得身体支撑不了,就停下来,能多吃总是好的。”许宗懿笑了笑,他也感觉出来,姜言能够承受的能力,超出自己的想象。
“好。”姜言也就不客气了。
“会不会觉得没味道?我有香料…”许宗懿长时间在农家许氏,口味偏清淡,做饭的方式也偏向于将物质本身的精华全部熬煮出来为主。
这些时日来大周皇朝,发现诸多王孙贵胄,不仅要食物本身精华熬煮出来,口味上还要得到满足,故而给熬煮米粮的人增添不少难度,因为众口难调,口味也是因人而异。
“不用,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吃的都很清淡。”姜言微微一笑:“多谢。”
“那就好…”许宗懿给她盛一碗,自己也开吃了。
两人没有说话,闷着头吃饭。
姜言并不比他差多少,甚至比他还能吃。
姜言吃完,也觉得浑身上下都很舒服,感觉暖暖的,片刻之后,她觉得眼皮子有些抬不开,带着些许困意:“我有点累了。”
“那你进去睡吧,不用管我。”许宗懿看着茅草屋前,姹紫嫣红,处处青翠,都是天然生长的植被,生机盎然。
“那你呢?”姜言不知道许宗懿打算怎么治疗她,不过也只能够顺其自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就在这里,挺好的,放心睡吧,我会在这里保护你的。”许宗懿洒然一笑。
“好吧,那我先睡了。”姜言闻言,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保护自己?
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接进屋了。
这些年来,她都睡得很早,吃得很清淡,也很爱干净,她只想让自己好好活着,不想让姜子孝的苦心浪费一丝一毫。
许宗懿没有想要离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有结果之前都要留在这里。
对于姜言的身体,只能够用调理的,陶罐器灵给出的治疗办法,就是吃饭,喝水!
姜言不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许宗懿来到姬水河岸边上,从水中看着自己脸上的罪字消失不见了。
他心里有很大的触动,这个字曾经给自己带来无尽的屈辱,然而也在最关键的时刻,保护了自己。
所有的屈辱,都是为了保护他。
当年给故人之子,脸上刻下这个字,许明律实非心中所愿,只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来进行保护,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师兄,明不明白许明律当日的良苦用心。
许宗懿心中在想着当年之事,很是感恩。
许明律性情高洁,刚正不阿,他能够那般相信自己的父亲,回护自己,必然不会没有缘由。
这一次,混沌战凰族,相柳氏的老一辈人,竟然对自己下手。
“有恩必报,有仇必还,不管你们什么背景,是什么人。”许宗懿内心很坚定,自己不想当什么软柿子,眼下只有好好修炼,壮大自身。
当日因祸得福,他觉得自己如今身躯似乎对于毒的抵御能力更强了,肉身本质得到提升,这一次中毒,如同用古方炼体,效果更甚。
这是非常重要的,眼下自己的力量到达二十五鼎之力,如今还只是刚刚踏入去妄之境而已。
在去妄最难的,不是消除心中的妄想。
有妄的想,不难消除,难的是无妄之想。
是自己完全控制不住的想法,那种想象是自己的意识自主形成的画面,一闭上眼,没有具体的形态,光怪陆离,残缺不全,全部都是碎片。
这也是妄想的一种。
恰恰想要到达入定的境界,就要彻底消除这种妄想。
最后还有一种,是梦想。
所谓的梦想,就是梦境。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一个人思虑过多,就会损耗自己的精神,魂魄。
多梦的人,精神都会消耗很多,睡得不好,影响到自身精力。
尤其当人进入睡眠的状态,也许有些人能够控制得了自己的梦境,但却控制不了让自己不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