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身形踉跄。
摧霄的重创，以及弑天刃的反噬已经让他犹如风中弱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牧天南很快站稳，脊梁高高而立，又如不倒的松。
“我...说过。”
“生死勿论。”
话音一落。
天地哗然。
众人皆惊。
“师兄！”
一道道夺目的流光从万里外而来，落在近处，将牧天南包围，制止了他前进的脚步。
“师兄！”
他们身穿统一服饰，单膝下跪。
一双双明亮的眼眸中满是哀求。
牧天南。
弑天学院年轻一代的无冕之王。
自成名以来，无一败绩。
在弑天学院中，他的年纪或许不是最年长的，资历可能也不是最高的，但这一声“师兄”当之无愧。
牧天南紧抿着唇，苍白如纸的脸色在无形中更白了几分。
“让开。”
插地半尺的弑天刃陡然扩散出一股乌光。
吹散了众人，露出一条赴死的通道。
刘怀双眼微眯。
手腕一翻，刀锋朝上。
一抹凌厉的杀机骤然而现。
少年环顾四周，薄唇轻启。
“如果现在逃走，有这些人护持，你或许有活的希望。”
牧天南默了默。
“技不如人当死。”
“口出狂言该死。”
“与太子一战。”
“我虽死，无悔。”
牧天南继续向前走去。
经过弑天刃之时，脚步顿了顿。
他并没有再拿起这尊帝兵。
直接掠过而去。
弑天学院的老古董双拳紧握，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与挣扎。
要不要出手带天南离开？
这时，弑天学院中有一名长相明媚的女子突然双膝下跪，引得刘怀注视。
“太子殿下，我愿替天南一死。”
牧天南脚步骤顿，豁然回首，那张始终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化。
惊喝:“师姐！”
明媚女子并没有看他，只是目光灼灼地凝望刘怀，一双如秋水般的好看眸子里充满了平静以及一抹卑微的哀求。
司徒雨蝶。
弑天学院大师姐。
曾经是这个女人将只有六岁快要饿死在街头的牧天南带回了弑天学院。
然后见证了一代传奇的崛起。
“我愿一命换一命。”
司徒雨蝶再次说道。
牧天南转身，直面刘怀，脚步略微向左一踏，挡住了刘怀注视司徒雨蝶的目光。
似乎生怕这个心思深沉，令人捉摸不透的龙庭太子改了主意。
沉声道:“我们之间的赌战不应该涉及到其他人。”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却有一阵滔天呐喊声突然响起。
“我等愿替师兄一死！”
咚。
数百人单膝跪地，引得地面忽地震颤，一双双明亮的目光中皆充满了决然。
牧天南身体一僵。
这个一向不善表达，痴迷刀术武学只知道修炼的平静青年终于动了情绪。
心胸激荡。
插在地上的弑天刃也开始突然轻微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蠢蠢欲动。
刘怀站在远处，环视弑天学院众人。
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那尊不断颤抖的帝兵之上。
刘怀感觉到。
在这一刻，不仅他在凝视着弑天刃，而弑天刃也在凝望着他。
仿佛有一个绝世凶物正缓缓张开开锋利的獠牙，在暗处向他逼迫。
法器尚有灵，何况帝兵。
刘怀无所谓地笑了笑，提起白虎直刀，一步步向牧天南走去。
少年的脚步很慢，仿佛带有一股独特的韵律直击弑天学院众多学员的心头。
弑天学院的老古董双拳紧握，一股恐怖的力量开始流露。
临近。
刘怀抬起直刀，架在牧天南的脖颈，黑金色的君王双眸扫视着黑衣青年身后的众人。
默了默后，说道:“传闻弑天刀法共有十三式，可斩尽大荒诸天人神鬼佛。”
“而孤今天只见到了前三式，赢的不算光彩，打的也并不尽兴。”
“你走吧。”
“待你帝术大成，孤再取你性命。”
说完，架在牧天南脖颈上的白虎战刀顷刻消散，化作点点光芒。
少年直接越过牧天南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