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拍戏也要封路或者贴个告示出来吧?这大半夜整这一出不把人的胆子吓破都算是好的。”聂晁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刚刚他就被吓哭了,挺没出息的。
聂晁没拒绝剧组工作人员送自己回家,这是他应得的补偿,干嘛不要?而且这里离他家还很远,被吓了这么一次,他也没胆子自己骑车回去了。他原路回去把那辆单车拎出来锁上,然后屁颠屁颠的坐上工作人员的面包车,舒舒服服的到家。
回去之后,聂晁洗完澡就躺床上玩手机,迷迷糊糊的睡着,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噩梦,最后是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惊醒的。
“谁啊!”休息日被吵醒的聂晁心情不爽到极点,连衣服都没换上,就穿了条大裤衩去开门,见到门外几个制服蜀黍,他的瞌睡虫全部被吓跑。
警察同志亮了亮手中的证件,“你好,我们是刑侦队的,过来找你了解点情况。”
聂晁傻住几秒,反应过来之后忙让几个人高马大的警察进屋,他心里像是有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先去把衣服穿上。”带头的是个中年人,他瞥一眼聂晁。
聂晁急忙冲回房间,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再出来的时候那几位公家人员已经排排坐好,就等着审问他了。屁股挨着沙发边角坐下,聂晁大气不敢出,心想自己没犯啥事啊,这咋还能有警察找上门来。
“聂晁是你吧?”其中有一个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就问。
聂晁点点头,“是。”
“昨天晚上十一点三十一你在哪里?”
“啊?”聂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在对方不耐烦的注视中神经线终于通了,“在回家的路上。”
路上还以为自己撞见鬼了。
那几个人彼此对视一眼,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语,最后还是领头那个说了具体情况,“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民众报案,在兰江大桥附近发现三十五具尸体,经法医鉴定,这三十五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正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而我们的工作人员通过监控看到,聂晁先生昨晚这个时间与这三十五名受害者都有过接触。”
听对方说完,聂晁半张着嘴,一脸难以置信,“三十五具尸体?太恐怖了吧!”
“聂晁先生,你的关注点跑偏了。”
“哦~”聂晁不太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主动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傻,警方是把他当做犯罪嫌疑人了。
这个时候越是遮遮掩掩就越容易让人误会,反正他没干坏事,昨天就是经过大桥然后被那群演员吓了一大跳而已。
听完聂晁的陈述,几个人又对视一眼,接着问话的依旧是原先那个中年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聂晁总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聂晁先生,”对方语气很沉重,“你确定当时在桥面上看到了数十个披麻戴孝的人?没看错?”
“没错啊!”聂晁笃定,他当时被吓得泪流满面,怎么可能记错,“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监控的,我真的没说谎。”
三十五具尸体,他想都不敢想,聂晁顺便问了一句,“受害者是不是那个剧组的人?昨天他们的工作人员还送我回家。”
“为什么送你?”另外一个人提问。
聂晁就把当时的情况着重又说了一遍,“我原以为是自己撞见鬼了,就吓得跑,从台阶滚下来就碰见那个导演,知道我被吓到了,就提出让工作人员送我回家。”
“你昨天为什么三更半夜还出现在兰江大桥?”
“加晚班,我要从那里回家。”
“据悉,经过兰江大桥的公车都不到你家附近。”
“我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从那里走?”对方咄咄逼人,似乎认定聂晁在说谎。
聂晁眨巴眼,无辜道:“我骑共享单车,地铁十点就停运,公车不到我家,打车很贵,那我只能骑车咯,从兰江大桥下来走环城二路,穿过古田大道就能到上青山路。”
他租住的小区就在青山路和七庙中街路交叉路口,看似不复杂,但路程相当远,弯弯绕绕路也不好走。
侦查队集体,“…………”
聂晁笑眯眯,“警察同志,还有什么疑问不?”
他就是为了省下那一百多块的打车费怎么地,加班加点一天也才赚80块,打个车花他一百多,还不如让他去死。
聂晁的抠搜都是因为从小给穷出来的,他家农村,兄弟姐妹加起来有七个,九年义务可以免费上,高中是他寒暑假打工赚的学费,大学是国家贷款。清清苦苦长这么大,他哪里舍得花一百块打车。
那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老半天,难以下定论。为首的中年人看着聂晁,在犹豫是否要告诉对方监控看到的真实画面。因为从初步调查结果来说,聂晁确实不存在杀人动机,但监控拍到的画面又与聂晁描述的不吻合,当时桥面上并没有出现聂晁说的几十人送葬队伍,就只有一男一女两个演员在对戏,聂晁就是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好像被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