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转身扫了他一眼，并没理他，视线转移到曲北身上，说：“我要陪女朋友，先走一步，这儿交给你了。”
曲北点头：“回头记得给我打钱啊。”
程昱“呵”了一声，“穷鬼。”
然后拉着李萱宁出了病房。
见他真走了……坐在病床上的钟毅顿时嗷嗷叫：“喂！打完人就跑啊？！我还没报警抓你呢，啧！没礼貌！你女朋友还没给我介绍呢！”
一旁的曲北笑了，斜眼看他，“吃了豹子胆啊？都敢觊觎程昱的女朋友了？看程老到时候不直接废了你。”
钟毅嘴角禁不住抽抽，“特么的，你能别乱解读别人的意思吗？还博士后呢，就这语文水平？”
曲北扬手拍了他一脑门：“骂谁呢你？等会我打断你两条腿，再给你办icu住院你信不信？”
钟毅：“……”
病房外，李萱宁被程昱牵着往外走，“你把人家打了，你就这样走了……真没事吗？”
“没事。”程昱丝毫不担忧这个。
李萱宁见他这个表现，猜测这个人跟他先前应该是关系还行的，而且显然曲北也认识，估计是他们那个圈的人。
那好朋友怎么还打架呢？
两人到了门外，上了程昱的车。
“他做了什么吗？你无端端打人家干嘛？”一上车，李萱宁就忍不住问。
程昱关上车门，转头一脸认真地看她，“萱宁，有个事，我得跟你坦白一下。”
李萱宁瞧他这个神色，又听到“坦白”二字，莫名紧张起来，“你说。”
程昱喉结上下滚了滚，缓缓开口：“程昱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女生，她叫杜语涵，也是大院里的，他、曲北、钟毅还有杜语涵，从小一起长大的。”
李萱宁“嗯？”了一下，一时间脑子有点懵。
但听他这第三人称的叙事口吻，很显然，程昱嘴里的这个“程昱”指的是夏铭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程昱。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程昱见她神情恍惚了一下，略紧张地问，”就是我说的程昱，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然后呢？我问你为什么打那个钟毅，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李萱宁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这事跟杜语涵有关。”
程昱抿了抿唇，略微停顿了一会，捋了捋事情经过，才继续说：
“程昱以前跟杜语涵表白过，但被拒绝了，杜语涵当时表示自己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这个人就是他们共同的朋友钟毅……”
“后来杜语涵和钟毅在一起了，是一对让程昱艳羡的鸳鸯。尽管程昱心里始终都喜欢杜语涵，但一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都没有再去打扰过他们两人的感情，只默默充当朋友的角色。”
“据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看到的，杜语涵和钟毅两个人一起过得挺好的，两人一起出国留学，感情也谈了七年多，一直很稳定。”
“但是，前几天曲北给我打电话，说他来m国学术交流，当时刚好是去了杜语涵学校，所以约了杜语涵出来聚一聚，才得知了她已经和钟毅分手的这个消息。”
“分手的原因是钟毅劈腿。”
说到这，程昱抬眸观察了一下李萱宁的神色，抿了抿唇又继续说：
“可能是因为属于程昱原来的记忆在疯狂作祟，得知这个事情之后，我这两天睡觉总是莫名其妙梦到和杜语涵有关的事，然后惊醒……”
程昱又忍不住瞥了眼李萱宁。
“我想睡个好觉，我也不想再莫名其妙梦到别的女人，所以……我就和曲北去找了钟毅，然后我把他狠狠打了一顿，算是帮原主出一口恶气吧。“
程昱简单地讲了一遍事情经过，讲完后，又生怕李萱宁生气，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紧紧攥着，等着她发话。
李萱宁安静地听完他的话，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嘴角浮现不达眼底的笑意：“曲北是有什么毛病啊？”
程昱没懂，疑惑道：“嗯？什么？”
“曲北不是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吗？那个叫什么杜什么的来着？她分手，曲北为什么要专门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这个事？他什么居心啊？”
李萱宁眉头高高蹙起，脸上仿佛写着“我现在很不爽”这六个字。
程昱愣了几秒，终于懂了李萱宁在意的点。
“曲北……他不知道程昱喜欢杜语涵这事……”程昱解释道，“他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分享，没有其他恶意。”
李萱宁挑眉：“他不知道？”
程昱点了点头，“嗯，当初程昱跟杜语涵表白被拒之后，毕竟一个院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大家还能继续做朋友，两人都约定了保密这事，当没发生过。”
李萱宁眨了眨眼，听完这个解释，脸色终于和缓了些许。但过了没一会，她脸色又渐渐沉了下去。
“你为了别人的女人打架……”她声音低低地咕哝了句。
程昱：“…………”
“不是……不是我……”程昱语言组织都有些乱了，“我就帮我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出口气，就图能睡个安稳觉，绝对没别的意思。”
李萱宁咬着下唇，扬起下巴看他，“那万一你打完那个人，今晚还是睡不好觉呢？你之后是不是就要去跟那杜语涵在一起啊？”
程昱：“(??｀??Д????)!!”
这什么逻辑？！
“怎么可能！我疯了吗？！”程昱音调都被吓得高了不少。
“怎么没可能？你这鬼情况跟我完全不一样，我身体原来的主人爱上的起码是个渣男，死前她看清他真面目了，彻底死心了，我只要给她出完那口恶气，就能睡好觉了。”
李萱宁说着说着，眼眶红了，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地戳着程昱的胸膛，声音也跟着高起来——
“可你！你这身体的主人生前是爱而不得，他爱的女人现在还变成了情感受害者，又恢复了单身，这多好的机会啊！你身体原主难道不会心动？他肯定有很顽强的意念想和她在一起吧！”
“你要是再做几天关于那个女人的梦，全是美好的回忆，那小心脏怦怦跳的，你能保证你不变心吗？”
程昱：-_-||……
程昱惶恐地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夏铭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其他异性我没有任何兴趣，我发誓！”
“我说的是夏铭吗？你现在都不是纯正的夏铭了你，你脸都不对！”
李萱宁眼里泛起了湿润，生气又伤心的模样莫名可爱。
程昱被她这话逗笑了，轻叹一声，无奈地把人揽进怀里。
“要这么说的话，那你现在也不是真正的李萱宁了，你也有别人的记忆，你身体原主还为别的男人要死要活过，我说啥了？”
“傻不傻啊？这种醋你也吃。”程昱揉了揉她的脑袋，俯身亲了一口。
李萱宁趴在他怀里，拉起他的衣服胡乱擦着眼角的湿润。
良久——
“她漂亮还是我漂亮？”李萱宁低声问。
“在我心里，她跟你没有任何可比性啊。”程昱抬手轻轻划了一下她的鼻梁骨，“别纠结这个事了，我和她根本没可能。”
李萱宁沉默了片刻后，说：“我要见她。”
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