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断断不可,据我这些时日暗中走访,百姓皆言这个柳通判惯会耍两面三刀的把戏。
年轻时是一个什么县掌管钱谷的小官,阴阳两手账算的那叫一个明白。最后,从上至下一串贪官皆伏法了,独独他全身而退。
当时的主审陆大人便是看中他这点,才将其网罗到身边效力的。二人更是借着此次大地动,将忻州官场更换一新。
即便官家下旨派人彻查,他们上下沆瀣一气,届时反污你一个举报不实之罪也未可知呀。”
“想不到司马公子未入仕途,却对官场之事了如指掌。这倒令我想起一位与你同姓大臣,同州知州司马池大人来。”
张茂则闻言,微笑的眼神着看向司马光。
司马光也报以腼腆的一笑,轻声道:
“司马池正是家父,因么时常聆听其与同僚密友谈论朝政,故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心系朝堂。
稍长后,又随家父辗转各处任职,眼见民生艰难,官场腐败之风日盛。遂立誓,若有朝一日为官,必革新吏治,使贪官无处遁形。”
“公子之心令我倾佩不已,所料不差,公子此番进京是参加会试喽?”
司马光点点头,算是认可。
殊料张茂则闻言,却皱着眉头问道:
“令尊乃六品知州,按本朝恩荫制度,公子完全可‘补官’“,又何必非要参加科举呢?”
“哦,是这样的。朝廷曾授予我将作监主簿,掌管官衙中土木营建等事宜。
不过与我而言,靠爹爹之位恩补入仕,并非光彩之事,遂请辞了。张大人,且不说我吧。您究竟打算如何处置陆、柳二位呢?”
张茂则看向洛怀川道:
“虽说司马公子之言不无道理,然我乃一介宦官,实在无有权利擅自处置朝廷六品官员。
故还是押回京城,将其交与中书处置比较妥当,不知洛掌柜对此有何看法?”
洛怀川闻言,单手拄头,沉吟半晌道:
“那日,我向前来赐貂裘的內监打听朝廷近况。据他言说,官家曾于前几日下了一道罪己求言诏。
右司谏韩琦、大礼评事兼在京店宅务苏舜卿、直史馆苏绅纷纷上书响应,将地动之异的矛头指向宰执。实则乃指责官家用人不当。
不巧的是,官家又刚刚赐下一块齐贤匾,随后你便将此人押往京城受审。如此行事,岂不将官家推上风口浪尖么,陷其于两难之地么?”
一番话说得张茂则直后怕,连连道:
“哎呀,还是洛掌柜虑事周到。若非有你在侧,我可是闯下大祸了。既然如此,又当如何呢?”
“你手中不是有官家那道便宜行事的圣旨么?若欲我来拿主意,便是就地将二人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