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是不是叫水行的?”
“对,说是您们那边的人,还是个水德传承来着……”
猲四六头皮一激灵,转头又狂奔出去。
他出门找了就近一家肉铺,还没跟贩子聊两句,就看见一群百姓平民拿着锅碗瓢盆往外走。
“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城主派兵把守水源,不准城中百姓取水,这不是要去讨公道了嘛?哪儿有人能不喝水的?”粗脖子的肉贩笑了笑,默默把自己拿出来的大盆放到脚下。
“水里有疫,不能喝。”猲四六简单交代了一句,无视了肉贩子骤然变化的神色,“查查厉九川……哦,就是冉一的行踪,快点,现在就要!”
说到后半句,他口气不自觉地变重。
“是是是……”
肉贩子进屋从角落一个笼子里掏出来一只黑漆漆的黄嘴鸟儿,抄起木炭在一张布帛上写了字,往它身上绑的小信筒里塞进去,然后从后院把鸟儿放飞。
做完这些,粗脖子肉贩走出来开始切肉、剁肉,这是“肉贩们”的习惯,处理好的肉会交给来问话的传承者,有时候他们不要就留着自己吃。
待粗脖子把肉剁好,正要装进荷叶扎起来,猲四六冲他挥手手道:“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吃吧,鸟回来了。”
放下手中翠绿的荷叶,粗脖子到后院一看,什么都没有,再抬头的时候,只见一只黑羽黄嘴鸟儿乖巧地落在肩上。
这就是传承者们的能耐,粗脖子感慨一下,打开竹筒,看过内容后将布帛丢进火灶,然后来到前堂边包肉便道:“大人,冉一接了平山矿的任务,早就出城了。”
猲四六面色不变,仿佛早料到了会如此麻烦。
没有停歇,他直接出了城。
天知道传承度不到五的冉遗是怎么在宁平街水井里活下来的,无论如何,先把人带回去才是重点。
与此同时,一行三个执笔在城外奔走。
“早都说了这事需要额外注意,当时你还与我争辩,看看现在这后果!”一位身材魁梧的灰袍执笔边跑边呵斥道。
“我哪儿知道会这样!”被骂的是个黑袍男人,身形瘦削,“繁册上每日都要记那么多东西,未必我还一字一字去看?!你问问黄昭,他也是交班就把繁册背一遍吗?”
稍稍靠后的黄袍执笔暗骂一声,自己什么都没做,骚味到惹过来了,这辛榛果然是个蠢货。
“刚交班自然来不及全看,但闲时还是会翻的,毕竟是规矩。”
黄昭淡淡解释一句,口气也不怎么好,旁边争执的两人暂时安静下了。
只是灰袍一想到母亲还住在城里,自己却因为任务无法陪伴她,胸中顿时又憋了一口郁气。
他忍不住开口愤愤道:“你走得这么慢!待会过去水行早就被山神殿的人带走了,还轮得上我们?”
黑袍辛榛顿时恼怒道:“黄昭比我还慢,你怎么就逮着我说?王显,你就是故意找事!”
王显冷笑道:“故意找事?你得罪了水行也好意思说!他发现任务有异是过来上报了吧?执笔理应做以记录,但凡你不阴损人,也不至于半点消息都不清楚,用得着跟山神殿抢人吗?!”
“好了好了,都别扯了!”黄昭不耐烦地拦在二人中间,“越扯跑得越慢……”
话说到一半,一道灰色影子嗖地从三人面前掠过,快得不像话。
“不好,是山神殿的猲四六!”黄昭大急,速度猛然提升一截,“他传承度虽然受伤后跌破三十,但也有二十七八,去晚了我们可就没戏了!”
辛榛和王显也都闭上嘴加足了力气狂奔,任务失败,受罚的可是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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