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俩都是十以下的,您不必念了,我们就在外面等。”厉九川无奈打断他道。
“那也不行,柏室外二十丈之内不得随意留人。”
“且慢。”肖虎皱眉上前道:“这是我们海事府此行要护送往京城的人,把他留在外面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你……”右边的甲士还想说些什么。
肖虎也从怀里摸出一副卷轴拉开,金黄色的绸面上清清楚楚绣着一行字,下面还附着一枚朱红大印。
“此乃皇命。”
肖虎压低了嗓音,“我海事府派遣三等掌士一位,一等掌士四位,专为护送陛下圣口亲言要带回兆阳之人,他出了事,你们和你们背后的世族都担得起吗?”
“……”
厉九川看着他在这狐假虎威,一阵无语。
两位甲士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闷头让开路。
海事府的掌士不可能有假,他们每次出任务都会携带印着官印的卷轴,只有兆阳那位亲自下令,才会用到金黄卷轴和赤朱大印。
就算他们不认得,也知道这不是他们能管的。
耍够了官威的肖虎面色严肃正经,心底得意洋洋,凡人就是这样,总被虚无的东西束缚,可笑亦可悲。
肖虎推开大殿房门,一股松香味腾地扑出,厉九川注意到,有一瞬间肖虎的眼瞳缩得像针尖那么小,整个人都僵硬了片刻。
黄柏脂对他来说还是有影响的吗?
整个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人影,地砖是清一色光滑质朴的青铜砖,周围墙上前后挂着两幅巨大的画卷,用黑布遮盖着。
中间放着一尊黑金色的五足圆肚宝塔香炉,一共两层,上下都在香灰中插着矮粗的黄柏脂,正在徐徐燃烧。
秦瀚海等人各自独坐一角,双目紧闭,有异样的黑色烟气从他们身上飘散开来,幻化成一颗颗眼珠空洞地盯着他们,直到消散不见。
“哦,看来那玩意的确跟神灵沾边,我说的是真正的神,也就是你们嘴里的正仙种。”
细小的声音继续从耳中传来,厉九川面不改色地伸手在耳中一剜。
伴随着唧地一声,一条金黄色的小肉虫就被挑在了他锋利的指甲尖上,冉遗的利爪折射着青蓝色瑰丽的光华。
肖虎眼疾手快,一把摘下虫子揣进怀里假装无事发生。
“一般的污秽根本不会显迹,只有跟神灵沾边的才会有东西幻化出来。”肖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少年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柏室殿内。
秦瀚海睁开眼睛,神色稍有疲乏,“肖虎去除秽吧,我来陪着……”
“不必了,这大殿里很安全,万一有事什么我能喊你们。”孩童的嗓音显得格外稚嫩,几个打坐的陌生传承者忍不住睁眼看了看他。
“倒也是,不过你别和我们太靠近。”秦瀚海笑了笑,接着打坐,从他身上逸散的黑色烟气几乎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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