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个大船,不知是在等谁?”秦瀚海眯着眼睛望去,扫过那些登船人不满的脸。
“说是咱们云州牧云王爷的世子要去海事书院念书,他刚从铜州回来,正好在咱这穷乡僻壤上船,不得留个最大最好的?”伙夫说着抬起黝黑脸膛露出个憨厚笑容,“嘿,这一等就是七天,可急坏了那些贵商公子们。”
秦瀚海皱眉看了看剩下的货船。
“秦大人,别看咱们这些货船表面上好着,可一旦走起来,那绝对不是人住的地儿!”伙夫劝道,“那世子哥今天应该就要到了,大人还是坐这个吧,我去给你找管事说说。”
“今日能到?”
“最迟今夜!”
“那你给我找人吧。”秦瀚海点点头,从怀里取出来一贯玉钱,这是他才从钱庄里取出来的,“够吗?”
“够了够了,咱们这地方哪用得着这么多。”伙夫嘿嘿直笑,接过钱后没过一盏茶又哭丧着脸回来了,“这船是炎州来的,还得要一贯。”
秦瀚海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又塞了一贯玉钱给他。
“这么贵?”厉九川忍不住问道:“坐个船都要两条人命了?”
“什么?”伙夫一愣。
“你快去!”秦瀚海摆摆手撵他走,又对厉九川解释道:“玉钱在这边没那么值钱,十贯才能换一颗遗玉,炎州又是出名的富庶之地,花销用度仅次于壤州的。”
厉九川简单一算顿时觉得这汇率不简单。
“那是什么人在把控流入边境的玉钱?”
“嘘,这可不是咱们能管的事。”齐驷叹气道。
厉九川嘴角动了动,终究是没说什么,不值钱的玉钱把值钱的遗玉都从边境挖到中原,这些地方的富庶恐也是边境用人命养出来的。
众人上了楼船没多久,两队衣甲锃亮的士卒匆匆赶过来列在船前。
一辆大得夸张的八马豪车不紧不慢地走来,停了一柱香功夫才下来一堆女人,最后出来一个气血虚浮,两眼乌黑的公子哥,还是被女人们抬出来的。
<b/> 直到公子哥和他的女人们送上船,那些士卒们也才上船。
“兆阳的人也都是这样吗?”
厉九川坐在围栏上问。
“不是!各州的风气不同,云州要……格外特别些。”
秦瀚海干咳道。
楼船从滋养了云州和炎州两岸子民的大川一路开往兆阳。
不过本来三日的行程被那世子爷硬生生拖到半个月,一路上非得反复在两岸停靠,去花天酒地玩够了才上岸。
就连肖虎也直言受不了,要去宰了那个王八蛋。
好歹被秦瀚海拦下来,安抚到第十六日时,终于来到了兆阳。
这里的码头比云州那边大了几十倍有余,一眼望去全是高船大帆,连绵地铺出去,比起那巍峨雄山更有一番别样气魄。
原本嚣张跋扈的牧云王世子也安静下来,让楼船顺顺利利地靠了岸。
这艘百米大船在兆阳码头十分不起眼,相同规格的船只比比皆是,厉九川甚至还看见一艘格外巨大的楼船,足有千米之巨!
船体绘制着深青色的花纹,瑰丽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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