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甄儿忽然反应过来,“叶妹妹,府上何时设宴?到时候我也带着孩子来凑个热闹。”
说罢,顾甄儿还有意无意看了看白承之,似乎在说,我带上自家白白胖胖的儿子,叶妹妹最是喜欢她的干儿子,还抢不过你的风头?叶宁语并不知顾甄儿已经擅自为自己儿子认了干娘,她扯了扯嘴角笑道。“设宴一事,待我回家问过母亲,再作打算。”
谢志远看了一眼白承之,又看了看顾甄儿,心下露出一丝疑惑。谢家父子没有过多停留。毕竟堂堂工部尚书还有许多正事要做,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看热闹。说过一番话后,就先告辞回去了。另一边,叶家几位被人缠着的公子,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就连最小的叶安锦也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地冲着一旁的几位兄长和姐姐喊,快去救救他们,否则今晚就真的要和不认识的姑娘洞房花烛了。江曼青和叶宁希几人最开始纯粹是在看热闹,可看着看着,发觉事态似乎有些不对。那些人好像来真的了,他们毫不留情地把几个哥哥架着就要离开。叶安舒和叶安珺还好,都是平日里练过功的,纵然被几人拉着,却还应付得了。叶安怀和叶安峥就麻烦了,他们的力气比旁人小些,平日里又内敛斯文,这会早就被人架着走了老远。叶家的孩子们急了,忙跑到叶宁语面前。“长姐,兄长们都被抢走了!”
叶宁语看着那个方向,眉头皱了起来。一转头正要吩咐随行的肖护卫上前去把人抢回来,就见白承之露出一脸古怪的笑。果然是事不关己,不费心力啊。叶宁语心中感慨,对着白承之翻了几个白眼。白承之迎上叶宁语的目光,顿时收敛了看好戏的笑容,露出了一脸“真诚”且“关切”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叶大姑娘不必着急,白某有法子。”
说着,对着旁边叶家的几个孩子招了招手。众人见状,也不迟疑,忙来到白承之身边。他们也说不上为什么,这位白先生一看向他们,他们就自觉地听了话。嗯,白先生是国子监的夫子。听夫子的话嘛,理所当然。一定是这个原因!他们绝不承认是看着白承之与长姐走得近,将他当成了自己人。白承之先是凑到叶安锦的耳畔,对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叶安锦听得眼神都亮了,连连点头,面上满是崇拜的意味。随后,白承之又看向叶宁希和江曼青,不过没有耳语,只是凑近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叶宁语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没有听全,只听到了什么‘不满’、‘撒泼’之语。“你给她们说了什么?”
叶宁语一脸警惕。白承之却是挑了挑眉,故作矜持。“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罢,白承之看向叶安锦,拍了拍他的脑袋。“小阿锦,快去吧。”
叶安锦嘴角带着坏坏的笑,拔腿就往叶安舒的方向跑。叶宁语看着有些异常的十一弟,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随即,她又见白承之看着几个妹妹说。“你们几个,谁去?”
只见叶家和江家的几个姑娘都变了脸。就连一向跳脱的江曼青和叶宁希此刻也扭扭捏捏,一派拘谨。“你去……”江曼青低头戳了戳叶宁希的手背。“你比我大,是姐姐,你去。”
叶宁希似乎忘记了曾经对江曼青所说的那些有难同当的话,秒变负心汉。江曼青没有松口,又看着叶宁秋、叶宁冬和江淑琴等人。没等江曼青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几人就齐齐后退了三步。那默契的样子,满身都写着拒绝,让江曼青心里翻了许多个白眼。她虽然性子张扬,可……还没到这个程度啊!一想到白承之给她们说的那个法子,江曼青权衡之下,忽然就觉得让叶家公子被人抢了去,也不是不可以。叶宁希眼珠子转着,走到叶宁语面前,“长姐,把你的帕子借我们一用。”
叶宁语一脸疑惑地将手里的帕子递了过去,叶宁希拿起帕子递给江曼青。“诺,脸一遮,就没人认识你啦。”
白承之连连点头,“主意不错。”
见众人这番做派,叶宁语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正要出面阻止,就见江曼青一脸无奈,似乎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罢了,我去就我去。大不了事后问几个表弟要些好东西赔偿。到时候我得了好东西,你们可不许抢。”
叶宁希几人连忙摆手,“不抢不抢。”
江曼青说罢就要上前,手里的帕子却忽然被人扯走了,正是一直站在白承之身后的柳一平。“我说公子,你可真够缺那什么的。这种事怎么能让她们去呢,还是我去吧。”
江曼青一见柳一平,神色顿时亮了起来,满脸赞同地看着他。尽管他是个男子,可他这种容貌的男子去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江曼青心中暗想,要是柳一平今日出马帮忙,以后她见着此人,再也不和他抬杠了。白承之点了点头,无妨,谁去都可以。柳一平也没用帕子,顺手将帕子递给了身旁的白承之。随后,他理了理衣襟,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大迈着步子朝叶安峥和叶安珺的方向走去。就在叶宁语猜测柳一平要干什么时,忽然听到一阵哄闹声。她循声望去,就见刚刚还被几个人架着的叶安舒,此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令她惊骇的是,此时的叶安舒梗着脖子,一只手放在胸前,食指指着头顶不停颤抖。再看他的脸,正吐着舌头,翻着一双白眼。再往下看,叶安舒一瘸一拐地在地上走着,边走还边用一种神神叨叨的语气反复说着几个字:我是状元,嘿嘿,我是状元。那模样,活脱脱一个疯子啊!不,是傻子!这……这……这……叶安舒此刻的模样,让叶宁语想起了一个词——羊癫疯。再看刚刚架着叶安舒的那几个老伯,纷纷张着嘴,不明白刚刚明明好好的举人,怎么忽然就疯了,还是这副可怕的样子?难道是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他承受不住,疯掉了?不行,绝不能让自家女儿嫁一个痴傻之人。就算他是状元郎,也不行。那几人几乎想也没想,就松开了叶安舒,并且有意离得老远,就怕这人万一有什么好歹,自己脱不了干系。叶安舒正忘情地表演着,一旁的叶安锦双手抱胸,小大人一般站在距离自家八哥十步之遥的地方,对八哥的演技十分满意。叶宁语彻底明白了,她转头看着白承之,眉头皱成了一座山。而此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边,一个尖锐中带着愤怒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