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谢洛夫等人安排在偏殿外院,侍者们忙着准备沐浴用的汤水及餐食。
这里的环境与此前相比,就是天壤之别。
美中不足的是,双雷兄弟房间的床铺有点小。
调弄半天,只得把其他家具一概请出。又加进两张床,合二为一拼成两张大床,这才将将够用。
即便如此,兄弟俩已经十分满足,脸上阴霾尽去,傻呵呵笑个不停。
他们美滋滋地说要试试床,可脑袋刚一挨着枕头,便沉沉睡去。
一个多月来,他们尽忠职守,寸步不离地护在谢洛夫身边,连一个囫囵觉也没睡过。
此刻,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便再也坚持不住。
这一幕,看得胖子等人心疼不已,珠珠还懂事地为双雷兄弟盖上薄被。
“邓普拉将军,我那两名手下的尸体,还要拜托您妥善安葬!”谢洛夫自打恢复清醒,心里便一直挂念着此事。
这两名手下是在进入王宫后出的事,谁也没想到有人敢在这里动手杀人。
他们当时正在王宫广场等着女王宣召,却没想一道灰影直击谢洛夫。
幸亏这两名手下反应迅速,用身体挡下。否则谢洛夫便会饮恨当场。
出手的是威尔逊,之后便是司格顿带着手下冲进广场形成包围之势。
想着两名忠心耿耿的护卫,在本已该安全的时候却被袭杀,谢洛夫这心里就说不出的伤感。
更是暗下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杀掉威尔逊和司格顿。
如若不然,私人的仇怨倒在其次,只怕鲁尔士从此便会成为笑柄,成为任由他国宰割的鱼肉。
对比鲁尔士昔日的强盛,再看当下的境遇,谢洛夫心里的滋味,只怕除去本人,谁都难以体会!
“本该如此!”邓普拉闻言说道,一边吩咐手下马上去办。他自己却仍然留在原地,没有离去。
见邓普拉没有要走的意思,谢洛夫虽然也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大师及西莱尔说,可也只能暂时压下,先回房休息。
看出苏丽尔少将有话要说,胖子和大师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引着邓普拉去到此前用早餐的小花园中小坐。
邓普拉刚一坐下,突又起身,向西莱尔深施一礼道:“西莱尔公主,此前末将回护不周,还望恕罪!”
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手,西莱尔也赶忙离座还礼。
“唉!将军言重!那时您也不知道西西的身份嘛!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胖子在旁打圆场。
“麦,麦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王室卫队的主事,王都的安全都在我管辖之内。所谓保境安民,是本将职责所在。这与公主的身份并无关系。就算她是一个平民,也不能任人欺辱。”邓普拉郑重地说道。
见邓普拉语气真诚,并非是在打官腔,又想起他之前的作为,胖子倒是在好感之外又添了些敬意。
另外,他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称作“公子”,心里觉得既好玩又有一些得意。
“您所言极是,是我言语失据,还请将军海涵!”他双手抱拳,摆出一副“公子”范儿,正儿八经地向邓普拉说道。
胖子这么一说,倒让邓普拉尴尬起来,正要再客套两句,却被胖子一把按在座位上!
“咱们坐着说好吧?从早晨站到现在,我是腰也酸来腿也疼!还望将军体量!”胖子又恢复了一贯的做派,嬉皮笑脸地说道。
邓普拉对大师这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高徒还有些不适应。
旁边的西西美女却已经习惯胖子这副做派,看着他耍宝,娇颜上满是笑意。
大师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默不语。
“将军!您特意留下,不会只是想说这些吧?现在虽然时候还早,可也快近正午,要不咱们传膳吧!边吃边聊?”胖子接着说道。
邓普拉自然明白胖子话里的意思,他微做沉吟,看向大师,眼里闪过复杂的神情,欲言又止。
过了片刻,胖子正要开口催促,邓普拉突然再次离席,这下却是单膝跪地,抱拳当胸。
“唉!要么站着,要么跪着,就是不愿坐着!这位少将挺有个性!”胖子在心里念叨着。
就听邓普拉沉声说道:“大师!女王既然是您弟子,我等便视您如君父。当下,苏丽尔局势危比累卵。望您念及师徒情分,救救我王,救救苏丽尔啊!”
“坐下说!”大师闻言,神色如常,淡然说道。
语气中却有不容违背的威严。
邓普拉一愣,看看不动声色的大师,又看看仍然一脸笑嘻嘻的胖子。
他心中似有所悟,忙依言起身坐回座位。
“这胖子叫我坐下说话,他老师便也要我坐下说话。看来大师对这位新收的弟子十分看重。哪怕是在这样的小节上,也要维护胖子的面子。大师是在以这种方式为胖子树立威信啊!”邓普拉想道,便收起轻慢之心,对胖子重视起来。
“将军的话有些危言耸听吧?我虽然对贵国的事情所知有限,可也听到些传闻。苏丽尔的隐忧,无非就是司格顿亲王为首的反对派与女王政权之间的分歧。当下,调停组既已到来,相信纷争必会化解,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发展到发生内乱的地步吧?”胖子开口说道。
他心有玲珑,当然体会到大师的一片回护之意。
感激之余,更是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