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俞一个侧身推窗,推开这只手,回身一记扬炮直冲丧辉的下巴,并且故意把左手留在身侧,露出胸前的破绽。
果然丧辉中计,后手握着短刀就扎了过来,此时江晓俞也喊了一声,因为这招成不成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大喊一声壮了自己的气势,江晓俞把剑气聚在左手指尖,并指如刀,就截在丧辉出刀的路线上。
手刀挥出,剑气撕开皮肉,断开筋骨。
胜负已分!身体接触的那一瞬间,江晓俞心里是这么想的。
寂静无声之中,血花飞溅,短刀飞起来在天上转了两个圈,插回到地上,而丧辉的手还握在刀柄上。
丧辉握着血流如注的手腕,左右看了一眼肥豪和道士,却躬下身摇了摇头,而后仰天大喊了一声:“你们都不要逼我!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你们为什么要逼我……”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心。
做普通人?江晓俞一听这话,心说不妙,莫非他是妖族后裔要现原形?于是又往后退了几步,顺势把铁管又捡起来了。
只见丧辉趴在地上,身形变大了一圈,浑身肌肉炸起来,裤子也撑破了。身上浮出一层黑黄相间的绒毛,跟他穿的豹纹西装差不多。除了被江晓俞切掉的右腕,手脚都变得像山猫的爪子一般。
此时的丧辉已经现出了他妖族后裔的外形,额头正中只剩下一只眼睛,却有四只猫一样的尖耳,身后是三条黄毛长尾,夹杂着黑色条纹。
肥豪吓的脸色煞白,老道士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往后退一边说:“是欢……是欢,山海经曰,翼望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狸,一目而三尾,其名曰欢(讙)……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老道士嘴里不停念叨着,像疯了一样。
江晓俞看了看已近疯癫的老道,心里说:“这世上不但有,还不少呢,也算是我倒霉,走到哪都能遇见。”
再看丧辉,已经彻底变成了老道士所说的欢,三足着地,一瘸一拐的绕着江晓俞转圈,朝天一吼,叫声里带着难以描述的一种嘈杂,既像猫叫,又像狗叫,也有点像乌鸦的叫声,听的人心里发毛。
突然丧辉身形一矮,后腿蓄力再一蹬地,就像一只巨大的野猫一样朝江晓俞扑过来了,凌空伸出爪子,就挠了过来。
速度太快,江晓俞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断腕已经贴着自己的鼻尖就擦过去了。情急之中,丧辉也忘了惯用的手腕刚刚被斩断,江晓俞等于是白捡了一条命,死里逃生,冷汗已经顺着鼻尖滴下来了。
握着铁管的手已经有点颤抖,虽然江晓俞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妖怪,但却是第一次独立作战。他回头看了看放在摩托车菜筐里的背包,江毛毛就在包里,但无论如何也不想自己再被人打个半死,让江毛毛出来救命。更何况……也不知道江毛毛充好了电没有……
打起精神,江晓俞双手握紧了铁管,横在胸前。
好在丧辉少了一只前爪,只能靠飞扑伤人,要是四肢健全,真像野猫猛虎一般行走如飞、上蹿下跳的,江晓俞觉得自己一定是必死无疑。
眼看着丧辉又是一扑,江晓俞虽然看得出他攻击的路线,无奈速度太快,实在没办法提前躲开。他这次挥舞的是左爪,江晓俞双手握着铁管一档,就觉得像被汽车撞上了一样,双臂被震得发麻,勉强算是挡了下来。丧辉不等身体落地,扭头又咬了过来,四根比手指还长的獠牙挂着口水拉成的晶莹丝线,直伸向江晓俞的脖子。
情急之下,江晓俞也顾不上什么招式了,只能先把铁管往丧辉的嘴里捅。
也不知道丧辉是杀红了眼,还是现了原形之后只能用野兽的逻辑战斗,看见铁管过来也不闪躲,一口就咬了下去,牙齿咬上之后火星四溅,脖子再一拧,便把江晓俞的武器夺了,再一甩头扔到了旁边。
仿佛挑衅一般,丧辉一瘸一拐的直冲着江晓俞走过来,像是酝酿着最后一击,也像是遵循着猫科动物的狩猎传统——尽情玩弄自己的猎物。
面对力量和速度完全碾压自己的妖怪,什么武功招式都不管用了,正是所谓的“一力降十会”,江晓俞想起了小时候听的评书《三侠五义》,这个道理他就是从评书里学的。江晓俞还想继续回忆,盼望陷入回忆触发潜力的桥段再次发生,但他眼下看着丧辉的血盆大口,除了上次期中考试的成绩他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
江晓俞只能默默把剑气又汇集到指尖上,等待着丧辉的下一次扑击。
果然,丧辉再一次高高跃起,以泰山压顶之势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