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用狐疑的目光看了一眼索科夫身后站着的战士,这些人都穿着德军制服、戴着m35钢盔、端着mP40冲锋枪或者98K步枪,怎么看都像真正的德国人。
她小心翼翼地问索科夫:“您真的是步兵旅的旅长?”
“是的,我是步兵旅旅长。”
“是德国人的步兵旅,还是苏军的步兵旅?”
索科夫被她的这个问题逗笑了:“当然是苏军的步兵旅,我刚刚不是告诉过你,我是步兵旅旅长索科夫少校吗?怎么,你当时没有认真听吗?”
女兵喃喃地说:“可是你身后的人,包括你自己在内,穿的都是德国人的军服。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自己人,还是德国人。”
“我们穿这身衣服,是为了伪装。”索科夫为了尽快打消对方的疑虑,便如实地说道:“我们要深入敌后执行任务,如果不穿德国人的军服,那不是老远就被敌人发现了么。”
说完这番话,索科夫继续问道:“你说你们是步兵第18师的野战医院,但据我所知,步兵第18师是隶属于第20集团军的。如今20集团军从敌人包围圈里突围出来的部队,基本都集中在莫扎伊斯克地区,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女兵沉默了一阵,随后回答说:“我们野战医院在转移途中,被德国人打散了。医院里三分之二的医护人员和伤员,都站在战斗中牺牲了,如今就只剩下这么点人。”
“你们怎么停留在这里?”索科夫不解地问:“难道不担心这些伤员落在德国人的手里吗?”
听索科夫这么说,女兵苦着脸解释说:“我们的药品都没有,眼看着不少伤员的伤口化脓了,也没有为他们进行治疗。既然是这样,还不如当德国人的俘虏,没准德国人还能为我们的伤员进行治疗呢。”
女兵的话音刚落,索科夫身边的朱科文就厉声说道:“这位女同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让我们的战士放弃抵抗,安心做德国人的俘虏,这是失败主义论调,是奸细的言论。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向你的上级反映这件事?”
女兵可能没想到朱科文会突然向自己发难,便有些诧异地望向索科夫,想从他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索科夫看到女兵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赶紧向她解释说:“这位是朱科文少尉,是来自内务部的。”
如果是以往,女兵得知朱科文是内务部的,没准会感到惊慌失措。但此时的她,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大概是以为自己身陷敌后,脱险无望,所以对很多事情也看淡了。她看了朱科文一眼,用轻蔑的语气说:“少尉同志,这些话的确是我说的,你如果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立即逮捕我。反正我们身处德军的包围圈里,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女兵和朱科文说话时,索科夫的脑子里想到以前看过一部《孟菲斯美女号》,美军轰炸机在执行轰炸任务时,被德军的防空炮火击伤,其中一名成员负了重伤。当时飞机上就有人把他绑在了担架上,打算直接将他扔下去,让他成为德国人的俘虏,这样他就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而女兵此刻的想法,大概与那位准备把伤员扔下飞机的机组成员的想法,是同出一辙吧。
想到这里,索科夫对女兵说道:“这位女同志,你错了,大错特错了。你真的以为你们落到了德国人的手里,德国人会大发慈悲,用宝贵的药物为我们的伤员进行治疗吗?”
索科夫说的话,让女兵感到了意外,她惊诧地问:“难道德军里的医护人员忘记了苏格拉底誓言,不肯救治我军的伤员吗?”
“当然不肯。”索科夫察觉到这名女兵对德国人抱有幻想,便正色说道:“这些伤员落到他们的手里,根本得不到任何的治疗。相反,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被德国人枪毙。”
女兵被惊出一身冷汗,她望着索科夫,情绪激动地问:“少校同志,您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些伤员如果真的落入了德国人的手里,真的会被枪毙吗?”
索科夫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的猜测没有错,这些伤员一旦落入德国人之手,肯定是凶多吉少。
女兵得到确认之后,显得慌乱起来:“少校同志,那怎么办呢?如果德国人真的要杀害我们的伤员,那绝对不能让他们落入德国人的手里,我们要想办法将他们转移。”
“这件事交给我吧,我的防区距离这里不远,我会想办法让伤员们安全地返回自己人的地盘。”
“那真是太好了。”女兵兴奋地缩短:“那我现在去找护士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看到女兵转身跑开,索科夫冲祖布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去,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处理。
“少校同志,”看着祖布好女兵远去之后,朱科文试探地问索科夫:“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个野战医院?”
索科夫转头望向了朱科文,说道:“我们旅组建时间不长,连自己的卫生队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野战医院了。我打算把这个野战医院收编过来,这样以后有战士在战斗中负伤,就能得到及时的救治了。”
过了一会儿,祖布带着那名女兵再次走回来,随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名女兵。
来到索科夫的面前,一名年长的女兵抬手敬礼后,说道:“您好,少校同志,我是步兵第18师野战医院的助理军医詹娜。我身边这位是护士长薇拉。”
“您好,助理军医同志。”索科夫和对方握了握手,客气地问:“想必你们也听我的部下说了,我的防区距离这里不远,我和我的部下可以护送你们前往安全的地点。”
“那真是太好了。”詹娜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由喜出望外:“不瞒你说,我们这一个多月来,都在德国人的包围圈里兜圈子。虽然不时听说我军在某个地点突破了敌人的包围圈,但我们由于有伤员的拖累,等我们赶到地方时,打开的缺口已经被重新封锁,又只能继续寻找新的突破口。”
“祖布中士,”索科夫问祖布:“附近有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