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明诚意而踏步觐见,也是为了表现尊敬而随同对方迈步而下,奥默不想揣摩女性的内心,但也觉得倘若用上了传送,就容易被反问些‘难道林顿训练员不想和我待久一些吗’的话来。
虽然始终有些弄不清她们心思诡秘时都在想些什么,但奥默有试着总结过一条消极的经验。
――你哪怕表现得驽钝些都比自作聪明好。
这份经验的实践结果也正如当下,她看着对方那虽有实体却不沾污迹,落泥无痕的运动鞋。
深感自己生活化的源能掌握还远远不足。
不过眼下的鞋面也并不重要,就连茶座给他发来的:
【……速子的计划,进行很顺利…不用担心】
的回复也在光屏上亮起,显出女孩们的努力。
分明被自己提前通知了下午的训练取消,她们也没有去忙各自的事务,反倒是聚集起来从茶座那儿了解状况开始合作分工――好吧,只是单纯速子在使唤人而已。
但结果看起来就像那么回事,倒是让他感到些许欣慰,还有些惭愧。
他倒是蛮放心速子的能力。
虽然这位研究员决然谈不上凿心之壁的好手,甚至自己心理也有些偏离普世三观,但奥默一看她们的目标不是探索内心而是要用里应外合的方式,靠邪道但又可行的方式来让她负负得正时……
他也不禁为这份创造性的想法鼓掌。
尤其是以‘跑步’这方面入手。
须知,跑步是马娘们的执念,这种执念根植于本能,会伴随她们一生。
其他种族很难理解这一群体对跑步的看重,哪怕他们能分析出‘长期跑步会刺激分泌多巴胺与内啡肽’这种研究来试图解释这一现象,这种研究也无法解答――彻底放弃了跑步的马娘就会像丢了魂一样,虽然还能正常交流、互动,但你却能看出来,她们的心中少了什么东西。
无数训练员正是凭着这一点,培养着一代又一代杰出的赛马娘。
哪怕是以压力将自己逼成苦行僧般的爱慕织姬,心底也总归是会有的。
那种对‘跑步真他妈开心哈哈哈哈’的享受心。
只是埋得很深,只是不愿承认,但总归是有的。
因她还未真正坠入深渊。
所以,这种方案明显比传统工艺的软磨硬泡更具效力。
不论奥默有没有侦破对方负能量反常的罪魁祸首,都能一定程度地防止那孩子不至于迅速地‘旧疾复发’。
不过一想到她们了解这件事还不到半小时,就已经想出了这样确实有效的方案,倒也让奥默难得有一次……燃起了斗争心。
他也想如同她们那般,拿出切实的成果,那要比打掉一头负能量怪兽给他的成就感更高。
所以他在踏至脚下,见到那在后山前的林道前竖立着的‘夏季多雨,爬山小心’的标牌时,他便扭头,看向那总是仿佛眯着眼睛的高多芬阿拉伯。
“高多芬阿拉伯阁下,我想您应该有着爱慕织姬小姐从小到大一切记录在网络上的资料吧?”
他看向对方,镜片后的目光颇为热切:“倒不如说,是所有赛马娘的那份,AI三女神都应有访问确认的权限。”
而被他这般注视着,蓝衣蓝发的女神,则是睁开了眼。
露出那反而如机械摄像头结构般,层次感强烈的翠绿眼瞳。
“嗯呢,那远比找寻新宇宙要轻松得多。”
“那么,是否能请您开示那迷途的节点?”
“但是为什么呢?”那翠绿的眼瞳与暗红对视,确实如摄像头般收缩的层次,令他感到好像是被人隔着摄像头注视般的窥视感。
“何谓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林顿训练员要做到如此程度,分明只凭那几个孩子就能让她逐渐正视自己所压抑的内心。”高多芬笑眯眯的问。
那感情丰富的语调与眼部结构的非人对比,给他带来某种恐怖谷般的体验。
他便不由想起,在那地下室的交流中,鲁道夫有过一次违和的对话干涉,就像是不希望他和这三位女神多谈。
“我曾与那位正神打过一个赌,我要让她看到爱慕织姬能够踏下弥生赏的赛道,更能在月赏中脱胎换骨。”
“虽然听起来很充分,但有那几个孩子的努力也就够了吧?”高多芬阿拉伯仍是微笑,那背着手的姿态曾经的真机伶也做过,以这位AI女神的容貌也理应称得上可爱,但奥默却只觉AI模仿生体感的似是而非。
“根据我们的演算,爱慕织姬在今日之后的道路就会有极大改变,这份改变是正向的,甚至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通向你说的可能。”
“百分之七十就够了吗?”奥默反问与。
“嗯?据我所知,人类常为了0.7%的抽奖概率铤而走险。”
“但当一件事让我们必须要它出现时,谁都希望它会是百分之百。”
“甚至是某位社长所说的那样,百分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