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是一片指甲大的雪花,轻飘飘的从伶扶玉的指尖飞出。
乍一看十分不起眼,但在片刻之后,却将整个空间的魔魂粉末收揽其中,如字面意思一样‘陷入永劫之地’。
啪塔——
雪花在阳光下消散,魔魂盔甲的紫气再也没办法探测到半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以他们拥有的知识还不足以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舞台剧落下帷幕那一刻,才能勉强观测到缓缓拉上的红布。
回过神时,战斗已经结束。
伶扶玉轻挥玉手,将还在下坠的红发少女救下,和来时一样,玉足在半空中点起涟漪,悄然抽身离去。
无论是空中愣住的八宗,还是地面上连撤离往忘记了的苏氏,所有人都呆愣地望着空荡荡的天空,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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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云敖洲。
风雪交加,山高雪深。隐匿在风雪幻境中的结冰湖上,摆着一个蓝火独燃的祭坛。
祭坛的周围站着许多手持拂尘、佩剑的道士,不过除了正坐祭坛前参拜的小道士外,其余的都拿着大竹扫帚在铲雪。
小道士将拂尘夹在避免,口中诵读天地至理,看似是在一丝不苟的进行日课,但那双神游天外的眼睛早已将小道士正在走神的事实出卖。
扫雪的师兄弟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不如说……他们也经常这么干。
但像小道士这么明目张胆,都已经是最后一个没诵读完还在沉迷走神的,估计是独一份。
呼呼呼——
一阵冷风袭来,祭坛上的蓝火轻轻摇曳,这一微小的动静,吓得四周扫雪的道士面露惊恐,手中的大竹扫帚更是脱手而出。
咣当——
小道士被吓得浑身打了个机灵,下意识转过头去,却发现师兄们都目露惊恐地看向自己的方向。
「……都看着我干嘛?」
小道士微微蹙眉,顺着师兄们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他们并非在注视自己,而是在看祭坛上摇曳的蓝火。
「……不就是吹了阵风而已,至于那么害怕吗?」
小道士翻了个白眼,正想继续诵读天地至理,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一僵。
这祭坛是冰月仙宫宫主亲手搭建,据说是为了通过日月星辰探查行踪不明的小师叔。
别说是区区一阵风,就算倒上一盆冷水,蓝火也不会有半点动静。
而现在蓝火竟然开始动了,那说明……
小道士原地弹射起步,看着几个还没缓过神的师兄,口齿不清地说道:
“师……师兄,怎……怎么办?”
被小道士唤作‘师兄’的青年缓缓回神,到底阅历稍多一些,在短暂的思考后,立刻下达了指示:
“我去汇报师尊,你们在这里看好祭坛,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小道士与其他师兄对视了一眼,连忙应声点头,青年没敢停留,转身窜进水晶长廊。
另一边。
依山建立的重檐宫殿中,尽管有沁人心脾的香炉熏香,气氛仍然相当沉闷。
身着灰色龙纹道袍的墨发中年男人,只身站在推拉门外的露台上,大手背在身后,看着高山雪景默默无言……准确说,是懒得搭理屋里的两位。
床榻上躺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道,神色痛苦眼神挣扎,时不时还呻吟一声,却是说道:
“师兄……师弟临死前有一个愿望,不知师兄可不可以答应。”
坐在旁边小马扎上的儒雅青年,偏头看了眼龙纹道袍的中年男人,想了下,没心没肺地说道:
“师尊,师叔不会搭理你的,有什么遗言还是交代给我吧。”
“……”
白须老人一瞪眼睛,勾着脖子喊道:
“师兄……咳咳……师兄,师弟最后的愿望你都不愿意听了吗?”
龙纹道袍男子一言不发,就和儒雅青年说的一样,压根不打算搭理他。
白须老人有点不信邪,干咳了一声,严肃道:
“师兄,我就当你默认了。其实我想要……”
彭——
露台的推拉门被狠狠地关上。
“……”白须老人。
别把,我还没说呢。
儒雅青年摊了摊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尊,我早就说过,装病这一套行不通,师叔又不是傻子,你当他几千年的宫主白当的吗?”
白须老人瞪了儒雅青年一眼,很不客气地往他脑门上拍了下,压着嗓子道:
“闭嘴!就你话多!我这不是装病,是装死!棺材跟墓地都买好了!你当我上个月为什么吃饱撑了跑妖族转一圈?能不能把扶玉找回来,全靠我死得真不真了!”
「你跑妖族转一圈,也要有妖能伤到你啊……」
儒雅青年撇了撇嘴,也懒得说了。
见状,白须老人回应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随后清了清嗓子,酝酿着情绪,开口道:
“师兄……我那徒儿的事,当年的确不怪她,看在师弟快要死的份上,就放过她吧!”
推拉门纹丝不动。
白须老人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是龙纹道袍男子没听到,想了下,又扯着嗓子重复了一遍:
“师兄!!!我那徒儿的事!当年的确不怪她!!看在……”
冬冬冬——
“咳咳咳……”
隔扇门忽然被敲响,白须老人一口气会缓过来被呛到了,随后勃然大怒,瞪着窗户纸后的人影:
“谁允许……”
儒雅青年连忙小声提醒:“师尊,装病!装病!要虚弱!”
“啊……哦哦。”
白须老人恍然回神,一秒入戏,又摆出奄奄一息的样子,声音嘶哑地说道:
“是哪家弟子……谁允许你擅闯长老阁的?”
门外的呼吸急促了几分,慌乱道:
“师尊,师祖,非弟子明知故犯,实在是有要事禀告!”
儒雅青年这时也蹙了蹙眉,有什么要事大到敢擅闯长老阁的程度?
“什么事,莫要拖延,速速道来。”他肃声道。
白须老人有点烦了,偏头看着儒雅青年,语气不耐烦地小声说道:
“有什么事出去说,另外,好好教教你底下的弟子何为礼仪。”
儒雅青年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
这时,门外的弟子声音颤抖地说道:
“是师叔!祭坛的蓝火有动静了!”
“什么?!”
白须老人微是一愣,旋即瞪圆了眼睛,一改刚才垂危的模样,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比年轻人还充满活力。
咣当——
露台的推拉门敞开,龙纹道袍男子前脚刚刚进来,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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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这一卷正文算是写完了,后面写点伏线,然后可能会写几天日常过渡,因为下一卷的细纲还没搞完,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