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带到龙虎山的客厅,途中看到那些不知其所以然的少年一脸眼热地看向他们二人,把羡慕二字写在脸上似的,误以为他们是靠小手段入龙虎山的关系户。
“龙虎山每年招那么多徒弟吗?”陈广问了一句,“刚才我就注意到,队伍可是真不短,而且其中不乏富贵人家、高官贵族的后裔。”
小道士轻笑摇摇头,“龙虎山虽贵为天下第一山,但每年招收弟子的数量并不多,那些人能留下来的不会超过一成,里面六七成都禁不住诱惑自觉离开龙虎山……陈宗师,你觉得那些人最终有多少能继承家中产业?”
陈广瞬间明白了,敢情是非嫡非长。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从出生起就决定了地位,譬如继承产业、世袭罔替的,几乎都是长子、嫡子,而非嫡非长的能喝到一口热汤,说明他老爹就不错了,简而言之,这些以后都可能是家族产业、世袭罔替竞争中的失败品,所以他们选择龙虎山。
别以为龙虎山只是一群修道法的道士的山头,事实并非如此。
龙虎山受皇室赏识,正式成为弟子时是有封赏的,只是九品芝麻官,但要知道,都城的九品官不是谁都能做的,某些得不到家族、父辈帮助的晚辈,靠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做不了官。
陈广在客厅喝了一口茶,清茶醉人,而龙虎山的一位长老就出现在客厅门口,满面春风地朝二人作揖,轻甩拂尘,“二位可是陈宗师和澹台公子?”
澹台洪的名字是上山时主动透露,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什么。
“陈广(澹台洪),真人怎么称呼?”二人自报家门,回礼问道。
中年道士笑道:“贫道张源洺,忝为龙虎山外门长老,我已传讯掌教真人,请二位稍待片刻。”
陈广与张源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作为主人家,张源洺很自然地接待二人,他们素不相识,但其中的礼数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生怕怠慢了客人,也完全看不到天下第一大派的傲慢。
以往他去过很多地方,也拜访过很多势力,但无一例外的,强如太徽派、太白剑宗,门派中的弟子多是傲气且傲慢的,但也还算克制,又如严家堡这类势力,弟子横行霸道,可不就因为他们是严家堡,是宗师的势力,而龙虎山,不论山门前遇到的弟子,还是这位长老,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就是龙虎山的风度?
突然遇到这么一个既无可匹敌又懂得克制的势力,陈广都有些不习惯了。
张源洺注意到一旁不说话的澹台洪,和蔼地问道:“不知这位澹台公子师承何处,我一时之间,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公子这样的气。精神力如血一般,似曾相识。”
澹台洪被问及来历,神游天外的他把思绪拉回脑海中,客客气气地回道:“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师承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修炼了一门特殊的功法罢了。”
张源洺的笑容意味深长,听澹台洪这么说,他倒也没继续问,而是说道:“你袖口处的三只妖兽能自由根据你的需求缩小,若我猜的不错,阁下应是一位御兽师。御兽师在大唐并不常见,我记得宗师榜上曾有一位御兽师上榜,我与师兄下山时有幸见过一面,那位宗师名唤鲁恭。”
“正是晚辈师傅。”澹台洪大大方方地说。
张源洺道:“原来是鲁宗师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