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蕙不在家,江川尧跟着白芒,走进她的家。
白芒的家,不是他前面想象的一处“洞穴”,而是一幢颇为有设计风格的山野别墅。
比起房子色彩鲜艳的外壳,里面的装潢是清冷系。
简约,干净,又特别。
看似没什么东西,每一样物品的摆设都是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整个房子给江川尧第一感觉:清空。空间充足,又清洗一空。
没有什么附庸风雅的装饰摆件,唯有沙发的拐角放着一台白色钢琴,上面还搁着一本琴谱。
……她或她母亲白女士平时应该会弹奏。
客厅中间有一个石壁打造的壁炉,里面有木材炭烧过痕迹。房子前面靠近左边窗户堆着许多木材,冬日这样山野生个炉火,的确也很有意境。
里面靠近北边,吊顶上装着四个吊钩,应该是练习空中瑜伽或其他技艺特别留下的装置。
……某人这般好动,应该在家里也是上蹿下跳。
楼梯是通体白色的旋转式,直达二楼卧室。
厨房在北角,隔着餐厅,很大的一间,并排三台双开门冰箱贴墙放置。
然后,就没其他了。
沙发都没有。
餐椅也是很简单的小圆桌,只搭配两张椅子。如果他今晚要留下来吃饭,可能需要站着。
这就是江川尧一眼看到白芒家的一楼的全部。
但这都不至于江川尧感到诧异,除了那三台容量巨大的冰箱——
如果这个家里只有两个人生活,这三台容量巨大的冰箱可以储存半年的食物了。
厨具除了电气化,也保留了原始的灶台式。
江川尧目光在灶台上方有所停留,上面还有一个木头做的水瓢。
白芒双手放在口袋,下巴微微抬着,解释一句:“我们家没有天然气,做饭需要靠电,偶尔停电,就只能用它做饭了。”
她指这个灶台。
江川尧看向女友:“你也会吗?”
当然,她可是生火小能手。她可以用灶锅做一锅香喷喷的东北乱炖,还能用底下的火把里烤个外焦里嫩的红番薯。
一个瞬间,江川尧在白芒身上找到自己疑惑已久的答案。为什么白芒给他感觉充满矛盾,又土又有范。
他第一次见她在电影院,她穿着澜市夜市买来的廉价货,没有任何搭配研究的胡乱穿搭,全靠脸和身材撑着。
她不像现在这个时代的漂亮女孩,对品牌有着清晰识别力。包括她对周围和自身的审美。
之后宁市,她进入丁家接触了方子欣她们,她又给了他不一样感受力。
上了澜大,他再次见她,她的确是一个刚上大学的新生,她有着很强的适应力,对人际交往也充满判断力。
唯有一个人的习性,难以改变。
她和林木森认识那段时间,林木森在同学之间无意说起女友,是无奈又难以置信的语气。
“她可以全天学习,只吃两个白馒头……神吧!”
所谓神奇和不理解的背后,是她成长过程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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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一直不带朋友来家里,一是她没什么朋友,二是云城人对她和白蕙的生活充斥许多议论。
他们说起她和白蕙,女妖精独自生了一只小妖精。
白芒打开最右边的双开门冰箱,从里面取了一瓶水,递给江川尧。
江川尧接过水,拧开瓶盖没有喝,他个子高大挺拔地站在白芒面前,眼睛落在白芒不太自然的神色和手上动作。
“因为我的到来,令你不舒服了?”
白芒否认:“没。”
一直以来,这里就像是她和白蕙两人领地,几乎没什么客人来这里。
“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白芒嘟囔:“鬼知道,她有她的事。”
前院没有停着车子,说明车被白蕙开下山了。如果车子在,白蕙就在家里。一直以来,白芒也是通过车子判断白蕙是否在家。
晚饭时间快到了。
冰箱食物是很多,白芒很习惯吃各类速冻食品,只是江川尧千里迢迢送她回家,她也不好就请他吃一碗速冻水饺。
“我们下山吃大餐吧,可以叫上周樾。”白芒出声提议。
江川尧:“……我没问题。”
“那你联系周樾,还是我?”
江川尧:“我吧。”
江川尧到后院打电话。后院杂草丛生,肆意生长的草丛里藏着几株瘦弱矮株的丝瓜苗,显然是随便播种又没有打理的结果。
江川尧有一种想给这个院子除除草翻翻土的冲动。
虽然……这些活他也不擅长。
但他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做这些事情也不难。
周樾的联系方式,江川尧两年前就有了,存在通讯录里。电话接通,江川尧直截了当知周樾他人正在云城,提出晚饭一起吃个饭。
周樾刚好也回了云城,立马答应下来,声音隐隐透着激动。
江川尧让周樾定地方,周樾那端陷入半会思忖,提出在云川高中的附近。
“我们高中附近有一家本地小炒,味道还可以的。”周樾说。
“好。”江川尧不挑地方的地方,也不挑口味。白芒和他是一类人。
“尧哥,晚饭我请你吧。”即使口气透着难以克制的兴奋,周樾也稳妥地拿出了东道主的客气来,主动提出晚饭由他来请客。
江川尧温和拒绝:“不用,有人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