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顿午饭着实丰富。
江川尧一共做了六个菜,炖了一个汤,还切了一盘水果。她又从玫瑰园带了卤牛肉和生腌,摆在一起,简直满满一桌。
像是过年一样。
然后,白芒走进厨房,才知道江川尧为了这顿饭做了多少准备工作。
主要很多厨具都是新的,还有许多调料用品。各方各面都可以看出为了这顿临时起意的午饭,准备颇多。
江川尧一直都不是敷衍的人,她提议午饭来他这里吃,他就认真准备起来。
如果让她突然准备午饭,她大概率是订几个外卖过来凑数。
-
江川尧这里只有酒是现成的。
白芒去翻找江川尧冰箱,取来两瓶苏打水,环视一圈江川尧这边的户型,除了朝向不一样,其他几乎一模一样。
白银公寓本来就是全装修交付,江川尧的1201几乎没有改动过,加上他是临时住过来,也没其他装饰,整个公寓显得特别空荡。
江川尧是一个有序的男人,从家里物件摆放细节都可以窥探他的性情。今天他在厨房完成了那么多菜色,整个厨房仍保持着井然整洁。
白芒回到餐椅,江川尧替她拉了一下椅子,将一副碗筷递到她面前。
他看向她手里的苏打水,突然想起什么,帅气面容流露出一点真实的懊恼,“我好像忘买杯子了。”他这个家没有杯子,一个也没有。
“我去我那边拿吧。”白芒站起来,离开了餐厅。
不到两分钟,她就到自己那边取来两个水晶杯。她刚搬过来,大萌送她八套造型漂亮的杯子,寓意她一辈子平安顺遂。
她拿来两个洁净的杯子,江川尧将苏打水倒入杯子,动作神情像是倒入香槟酒。
今天这顿饭,因为这份正式感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江川尧将倒上苏打气泡水的杯子送到她手里,不忘王婆自夸般地对她说:“这几个菜,应该能到及格水平。”
那么自信?
白芒伸出筷子品尝江川尧做的六道菜,她真没想到江川尧居然会做饭,做的是地道的宁城菜。至于口感,除了有点偏淡,基本保持了原来食材的新鲜口感,总体来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毕竟江川尧这样一个外形又帅又酷又有点冷淡的男人,很难想象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你什么时候学的?”她问,忽地眸光一逼,假装随意地问,“不会是在京市跟女孩同居学的吧?”
江川尧样子颇得意:“这是我第一次做。”
白芒不太相信,男人为了展现能力什么都说自己第一次。一旦表现好就是天赋异禀,表现不好也情有可原
江川笑笑,具体解释并主动证明自己:“现在网上的菜谱真的非常详细,白检察官如果怀疑我,等会可以检阅我手机网上记录。”
白芒伸出手:“好啊,拿来。”
江川尧真的拿出手机放到她手里。
白芒手指微微一收。
“密码没有变。”他开口。
白芒把江川尧手机放在自己旁边,懒得检查。美食在前,也不能辜负,她开始认真地对待江川尧为她准备的午饭。
从白芒的反应,江川尧对今天自己劳动成果也算满意。
“白检察官今天吃得还满意的话,以后多多光临阿尧私厨。”
大概她太给面子了,江川尧已经臭屁地开始摆谱,都自称阿尧私厨了。
虽然男人骄傲样儿很讨厌,江川尧轻松自得的样儿却很迷人,他笑起来眼尾下垂,眼眸亮亮闪闪,嘴角鼓起来的地方有个小勾儿,有着说不出的温柔怡人。
他本来五官眉眼都带点尖,给人冷酷又冷淡的既视感,笑起来就像一个大傻狗,一只想在她前面讨好的大狗狗。
“没问题。”白芒抬了抬头,“我可以付费吃饭。”
“阿尧私厨跟外面那些营业的店不一样,我不收钱,如果长期来这里吃饭,只需要一个条件。”江川尧开始提条件。
白芒假装随意地问:“什么条件?”
江川尧厚颜无耻地说:“吃饭人只允许白芒女士,以及白芒女士的狗。”
白芒切了一声。
顿了下,她说:“它叫贝贝。”
为什么叫贝贝?
因为被爱的意义就是成为对方唯一的宝贝,无与伦比的美丽,和独一无二的存在。
午饭结束,白芒和江川尧一块收拾餐具,他厨房有自带的洗碗机,收拾起来不麻烦。两个人一起劳动倒也是快乐的事。
收拾好了,白芒查看手机,方子欣在群里发了自己挥杆打高尔夫球的英姿照,同时发了一个红包,炫耀一发今天的球进得漂亮。
“今天运气不错。”
白芒觉得方子欣那边不需要“偶遇”捞她回来,而是不去打扰她。
她虽然休假在家,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完成,白芒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做了一半的工作丢给别人。胡晓美的案件,白芒独自完成了起诉书。
何必给她发来消息,今天下午出庭的情况,胡肖美的宣判结果在她的预判范围,虽然不可能轻松逃过法律的制裁,但如果好好改造以后人生还是有机会。
当检察官有一点不好,总能接触社会最阴暗的地方,那里是阳光没有照到的潮湿阴冷之地。黑暗里各种阴暗总能紧密发酵缠绕,如果不幸被黑暗击败倒下,就会轻易闻到腐烂或死亡的气味。
最要命的是,她曾经以为阳光总会照到每个角落。
现在她只能说,这世上就是存在很多死角,是没办法等待阳光投射而下,只能自己走出那个死角。
胡晓美带来的情绪是负面的,好在她已经能平静客观地面对案件带来的负面影响。
当一个检察官最重要是拥有一个强大的心态。
下午,江川尧临时有工作要处理,白芒也不打扰。她晃回自己屋里的书房,打算享受一下空闲的独处时光。
比如安安静静地看个电影。
坐在书房的转椅,百叶窗打开一半,投射进来的阳光静静笼罩书桌的一角。
地上毛毯懒洋洋躺着她养的边牧。